祁喻搖搖頭:“沒犯事。是走火入魔。”
聞言,兩位宗師同時一驚:“走火入魔?!”
果然張簡瀾的走火入魔對於蜀山上下來說簡直就是恐怖故事。
柳知卿臉上再也沒了幸災樂禍的深情,一臉複雜的看了看張簡瀾身上冒出的黑氣,皺眉道:“他是怎麼走火入魔的?”
祁喻原原委委把事情說出來。
柳知卿聽得砸欄杆:“又是那群棲伯島的老東西們。”他們劍修雖然在窩裡你爭我搶,但是一致對外時,出了名的很團結。
此刻的張簡瀾身上的黑氣越來越嚴重,人也沒有任何意識,整個牢房都被他周身的黑氣給降到冰點,祁喻現在嗬出的氣都是帶霧的。
“不對啊。”江峴之說道:“劍尊不至於被那幾個人老家夥氣得走火入魔。他不算心境不穩之人,這點小事怎能影響他?”
柳知卿:“指不定他小氣呢?”
江峴之:“他還能有你小氣?”
柳知卿:“……”
祁喻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反正他當時回去的時候就是這樣。”
江峴之複雜開口:“你還是先把他關進去,之後慢慢觀察再說。”
柳知卿不太放心:“玉衡你就在門口把他一腳踹進去就行了,彆管太多。走火入魔是屬於六親不認的人,免得他傷你。”
“沒事。”
祁喻扶著張簡瀾進了沒人的牢房,將他擱置在鐵床上,又拿出他的鑰匙準備離開。
那是監獄裡一整串鑰匙,雖然都刻有編號,但是要一個單獨房間的鑰匙要找好久。祁喻要找這間牢房的,等他找到想鎖門時,一隻躁怒的手忽然從門縫裡伸出來抓住了他的胳膊,將他給拉了進去。
“啊啊啊!!”祁喻驚叫。
同時在叫的還有柳知卿:“玉衡!!”
祁喻驚叫的嘴被捂住,身後傳來一聲重喘,張簡瀾吐著火息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吹著熾/熱的風:“吾妻要去何處?”
祁喻說不出話:“唔唔唔……”
張簡瀾用一對血眸看了看柳知卿,又看了看懷中的愛劍,越想越恨,火上心頭,往前一壓,把祁喻給壓在了監牢的欄杆前,道:“吾妻為何總要惦記一個沒什麼用的廢物?吾用血養你十年,你一滴不吃,如今這廢物喊你一聲,你便去了。”
天呐,張簡瀾罵人了。祁喻驚恐,這就跟道德心經裡出現甘霖娘一樣離譜。嗚嗚嗚,張簡瀾走火入魔真的好可怕。
那道長身上的黑煙越來越嚴重,以至於快看不清人形,祁喻半邊身子也被這陰冷的黑煙給包裹在裡麵,嚇得直抖。
柳知卿瞳孔都瞪大了:“玉衡!!”
“閉嘴!”張簡瀾低喝一聲,向來低沉的聲音忽然爆發,跟獅子發怒一樣。
喝得監牢裡的人同時一震,就見那道長滿意恨意的盯著柳知卿:“你若再喊吾妻一聲,吾就把你舌頭拔了!”
江峴之連忙把柳知卿拉到裡邊,低聲道:“彆刺激他了,很明顯劍尊是為那把劍走火入魔的。他現在本就心魔入體,你此刻若是再刺激他,說不定我們兩個都得陪那把劍一起命喪於此。”
柳知卿不服:“可是玉衡本就是我的劍!”
江峴之:“你還敢說啊?劍尊為這把劍滴血認主十年都沒消息,你我都知道的。他現在估計心中積怨已久,巴不得把你生吞活剮了。”
“胡說!玉衡本就是我的劍,當初生死決鬥不過是我大意了讓他險勝而已!”
他一意孤行的推開江峴之撲到欄杆前,咬破手指,當場用血纂符,遞給同樣被壓在欄杆前的祁喻,說道:“快把此符貼於他的心口之上,可暫時封印他的行動力。”
祁喻看到符仿佛看到了救星,摸索著小手往牢外去,想去接符,誰知那隻小手被一隻青筋爆滿的大手給壓住在半路。
祁喻疼得哼了一聲:“唔……”
張簡瀾低沉又危險的聲音貼著他的耳朵響起,語氣聽起來帶著一絲濃濃的怨念:“為何啊?玉衡……吾哪點比不上他?為了擁有你吾不惜生死練至這世上最強的劍術……為了向你證明,吾打敗所有人成為天下第一劍……可為何?你始終不願意真的認吾為主呢?你告訴吾為何?”
“我不是認主了麼!”他喊。
可是那道長根本聽不到他說什麼,腦子裡和意識裡隻有這十年積攢的怨恨,形成無數個聲音在他腦海裡回響,那就是——搶玉衡。
祁喻想收回手,跟本收回不了,那隻大手見他想逃還把手指鑲進了他的指縫裡,緊緊收攏,這力道,快把他手都捏變形了。
“張……張簡瀾……好……好疼……”祁喻一張小臉都疼的扭曲了。
可那道長早已失去控製,聽不進去他的聲音,隻有滿腔怨念:“吾此生隻要玉衡一把劍。若誰搶吾之愛劍……”說著抬眸冷冷看向柳知卿,像是在下最後警告:“吾定將他剝皮抽筋,喂養給吾妻當養料。”
柳知卿向來敢懟他的,此刻竟一個字都不敢說,隻能看著祁喻被他痛苦的壓製著。
等等等等!!
祁喻艱難的抬起頭,看向上方壓製他的道長,顫聲道:“你……你說得對……我是你的……張簡瀾我是你的……”他不想死,隻能先服軟,希望能稍微對這走火入魔的道長有一點減緩效果。
聽到此話,柳知卿如被當頭一棒。
那道長眼裡的殺意逐漸褪去,褪換成一絲興奮,低頭靠近他的臉,祁喻想躲,又被他用另一隻手控製住下巴,根本躲不了,隻能被迫注視著那壓抑著瘋狂的紅眸。
這家夥簡直比上一次吃錯藥還要可怕。
“吾妻方才說什麼?”他問。
祁喻咽了咽口水,回:“我說……我是你的劍。”又心道這家夥走火入魔彆的解釋聽不到,這種話倒是聽得比誰都清楚。
他以為自己服服軟就能讓張簡瀾這身黑氣消散一些,誰知那黑氣卻越來越濃。祁喻還沒反應過來,唇上強勢落下滾燙一物,如狂風暴雨,強勢席卷而來,把他整個人吞沒。
“張……唔……”
祁喻渾身都在抗拒,雙手用儘全力推抵著那人,絲毫沒用,那人的身軀比鐵還堅固,根本推不動,自己反倒被他給壓倒在地。
那隻大手剝落他的腰帶,唇也往鎖骨而去。祁喻驚慌失措的喊出來:“張簡瀾你他媽你瘋了!!”細細聽那聲音裡還有一絲哭腔,聽得出來他是真的很害怕了。
“張簡瀾你……”他沒說完的話化成一陣軟軟的哼哼聲,唇又被堵住了,口中的舌纏得他意識一片空白,不知身處何處。
“玉衡!!”柳知卿的咆哮聲響起,一雙手拚了命的搖晃欄杆:“放開我的玉衡!!!”他看得眼睛都紅了,卻毫無辦法,隻能眼睜睜看著張簡瀾欺辱自己的愛劍,將自己的愛劍欺負得都快哭了。
那道長聽到他的聲音強吻之隙抬眸看來,如今一對金眸因走火入魔褪變成了紅色,看起來不在正直,反倒多了一絲邪意。
那眼神明顯在挑釁柳知卿。
江峴之同情的拍了拍柳知卿的肩膀,安慰道:“彆喊了,沒用的……他跟自己的劍靈做事,不算違反倫理道德。而且你跟他的差距太明顯了。人受了傷依舊還能雄偉再起,大戰百回合。你再看看你,光這點你就比不了。”
柳知卿回頭給了他一個字:“滾!!”
二人說話之際,那邊“咣當”一聲,二人同時看去,就見祁喻過度緊張,在張簡瀾身下化作了一把劍,同時還割傷了他的下唇。
張簡瀾的下唇在流血。
柳知卿見此心情大好,叫喊道:“傷得好玉衡!趁現在砍廢他!”
祁喻也想自保的,但他以認主,不能有意識的情況下以劍形態傷害認主之人,方才不小心傷了張簡瀾也隻是無心之舉。
不過好在變回劍了。
張簡瀾再怎麼喪心病狂也不至於對一把劍做什麼吧?正想著,視線裡那道長低下了頭,伸出鮮紅且滾燙的舌尖輕輕從玉衡的劍尾滑至劍端,期間化出一條血線,被玉衡的劍身吸收。
那動作狂野且不講道理。
祁喻劍身顫抖得厲害。
張簡瀾低沉且沙啞地聲音響起:“變回來……”
祁喻要哭了:我才不要!你個變態走開啊!
張簡瀾繼續在玉衡的劍身上舔舐,越舔玉衡越熱,劍身震顫得令他舌尖有些麻木,終於,祁喻沒忍住變了回來。
變回來的時候他一張小臉通紅似血,小口也嗬著濃鬱的白霧,半晌,才吐出二字:“變……變態……”話音剛落,唇再次被堵住,所有罵人的話都被強勢的堵在了嘴裡。
“咚咚咚——”
另一邊的牢房裡柳知卿在咣咣撞牆。
江峴之見此,安慰道:“柳哥哥,你冷靜點,牆撞壞了我們出去還得賠。”
正說著,祁喻那邊忽然大聲的叫喊了一聲:“疼!!!”
二人看去,就見張簡瀾怔愣在那不動了,於此同時他身下的祁喻變成了一塊鐵疙瘩,從頭到腳硬邦邦的,重達五百斤。
張簡瀾壓著火伸手摸了摸祁喻的臉,滿臉的不甘心,可又奈何沒有發泄之口,隻能喘著氣喊他:“吾妻……吾妻……理理吾好不好?”
這一聲聲的吾妻響了半個時辰。
不知過了多久,一點清明浸潤他的眉心,張簡瀾渾身的黑氣開始散去,人在原地呆滯了一會兒,捏著眉心坐起來,整個人恍惚得不行。
且感覺傷口處異常的疼。
這時一個暴怒的聲音響起:“張簡瀾你個畜生!”
“……”那道長聽到聲音緩緩睜眸,有些反感,可又在看到地上那尊五百斤的鐵疙瘩時愣住,震驚出聲:“吾妻!?”
這具鐵軀衣衫不整,脖子、鎖骨、甚至喪心病狂到大腿,清晰可見嶄新的吻痕。
張簡瀾後知後覺想起了什麼,震顫著瞳孔來到祁喻身邊,有些不可置信的扶了一下額頭,聲音都顫抖了:“吾……吾做了什麼?”
他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你說呢!你個變態……”祁喻還在僵硬著,眼角卻在泛淚花:“媽媽我要回家!嗚嗚……這個狗屁任務我不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