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致和謝皎不同, 他是個小魔王,有著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長到七歲的時候已經是周圍的孩子王, 同齡的小朋友都怕他。
小火苗大他幾歲, 總拿出大姐姐的樣子讓他聽話點,謝致左耳進右耳出。
謝致的年紀雖然不是最大的,但他最健談,也是最活潑的孩子, 他總是帶著妹妹和其他表兄妹玩樂,大家的感情非常好。
後來有一天,謝致得知雲泱受欺負。
他坐不住了。
雲泱是雲檀和顧皖西的孩子, 在幾個孩子中年紀最小, 她在幼兒園受欺負, 謝致氣得咬牙, 帶上餘曜和慕嶔跑去找人家麻煩。
餘矅和幕嶔都不是話多的孩子,謝致性格衝動,極為護短,兩個小少年糊裡糊塗的跟著謝致這小魔王,跑到幼兒園叫住正在課外活動的小男生。
三個孩子隔著一道圍欄看著對方,謝致瞪著麵前的小男生,凶巴巴問:“就是你欺負我妹妹?”
小男生有點害怕他:“你妹妹是誰啊?”
“雲泱!”
“我沒有欺負她。”
謝致生氣:“你就有, 泱泱都哭了!”
小男生很不服氣:“那是因為她尿褲子我才笑她,老師說上廁所要舉手,雲泱是個小笨蛋, 她都忘記舉手了!”
謝致才不善罷甘休:“我不管,反正你不能嘲笑我妹妹!你要跟她道歉!”
小男生被他凶巴巴的樣子嚇哭,幼兒園老師聽到哭聲跑出來, 看到三個小男孩在幼兒園外麵,為首的小男生有點霸道。幼兒園老師認出他,這是去年幼兒園畢業的謝致,今年上一年級了。
“謝致?”
謝致看到昔日的幼兒園老師,有點不好意思的拉住餘矅和幕嶔跑了,可是回到家,發現媽媽生氣地坐在沙發上等他,爸爸也表情嚴肅。
謝致猜到幼兒園老師肯定打電話跟爸媽說過這事。
在這個家裡,兩個孩子都怕爸爸,而爸爸怕媽媽,所以理所當然的,大家都怕惹媽媽生氣,如果惹媽媽不開心,那麼爸爸就會生氣。
謝致乖乖走到媽媽麵前。
雲昭雪淡問:“去哪了?”
“去玩……”
謝為咳嗽一聲。
謝致偷偷瞥爸爸不悅的臉色,連忙說:“去找小朋友的麻煩。”
雲昭雪看他一眼,倒是承認得坦然,她剛剛已經知道事情的全部經過,不讚同謝致的做法。
她握住兒子的手臂:“謝致,首先媽媽要誇獎你,你保護妹妹,不讓妹妹受傷害是好的。但是媽媽也要批評你,你的性格有些衝動,就這麼跑去找彆人的麻煩,出事怎麼辦?任何事都要三思而後行。”
謝致保證道:“媽媽,我是去講理的!”
“我聽說那個小朋友已經被你嚇到,你應該怎麼辦?”
謝致思考著說:“他嘲笑雲泱妹妹尿褲子,如果他向雲泱妹妹道歉,我就向他道歉。”
雲昭雪說好,但她和謝為沒插手這件事,讓謝致自己去解決。
幼兒園新的一天到來,謝致再次找到那個小男生,為自己的惡劣態度向他道歉,同時也要他向雲泱道歉,雲泱怯怯地跟著哥哥身邊,接受了同班小朋友的道歉。
進教室之前,雲泱不舍的抱住哥哥,謝致對她說:“想上廁所就舉手叫老師,哥哥當初讀幼兒園的時候也尿褲子,但是哥哥什麼也不怕,沒什麼害羞的。泱泱,長大就好了!”
謝致安慰人的時候有幾分謝為的神態,很驕傲的小模樣,雲泱乖乖點頭,跑進教室坐好。
雲檀和顧皖西摸摸謝致的腦袋,相視一笑。
謝致放學回到家,發覺皎皎不高興,他跟在皎皎身後,絞儘腦汁,獻寶似的拿出自己的玩具給她,可是皎皎耷拉著眼睛,越來越不開心,謝致很著急。
“皎皎,你怎麼了?”
小姑娘癟著嘴:“哥哥是不是不喜歡皎皎了?”
“怎麼會呢?”
“可是哥哥最近都隻疼泱泱,不疼皎皎。”她傷心的哭起來。
謝致像個小大人一樣給妹妹擦眼淚:“皎皎,爸爸媽媽說過,我們和火苗姐姐,餘矅哥哥,幕嶔,雲泱都是兄弟姐妹,一家人血濃於水,應該守望相助。哥哥保護泱泱,也會保護皎皎,在哥哥心裡,皎皎很重要,特彆重要!好不好?”
皎皎似懂非懂的點頭,兩個孩子抱在一起,互相給予安慰。
謝為和雲昭雪回來看到這副景象,欣慰的笑笑,謝為柔聲跟雲昭雪說:“你總擔心兒子不懂事,現在能放心點了吧。”
雲昭雪點頭,“都是你教的好。”
謝為立即得意起來,抱住雲昭雪重重親一口:“那我要獎勵!”
雲昭雪無奈的笑,儘管孩子們都已經長大,謝為卻還是跟當初一樣。人家都說七年之癢,謝為的確怕她失去新鮮感,每天在她麵前上躥下跳,拚命尋找存在感,黏人勁兒與日俱增。
她不回答,他黏黏糊糊的跟進臥室,雲昭雪笑說:“呆會兒我就沒力氣給孩子們做飯啦。”
謝為興奮的把她摟到床上:“這麼多年,我哪有讓你下過廚?”
所謂十指不沾陽春水,謝為簡直把這句至理名言刻在骨子裡,不管是帶孩子做家務都是他來,雲昭雪隻在生孩子的時候受過苦,其他時候都是謝為在照顧他們母子三人,照顧得滴水不漏,妥妥貼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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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前的一次聚會,張騁心情不好,大家也都看得出來。
他沒有追到溫馥,雖然下了一番功夫,但還是沒有如願以償。
溫馥在聚會不久後選擇出國繼續進修,高互和柳玥修成正果,陸進和謝絡的孩子也快打醬油了。
春節來臨時,大家約好在雲家老宅過年。
年三十那晚的雲家很熱鬨,屋簷下的燈籠一直沒有熄滅。屋裡,大家熱鬨的吃著團圓飯,說說笑笑,不時有笑鬨聲傳出來。
吃過飯,大家到院子裡放煙花,孩子們在追逐遊戲,長輩們下棋打牌。成婚的幾對小夫妻坐在屋簷下看外麵的飄雪和夜景。
團圓夜,萬家燈火。
雪墜枝頭,歡聲笑語共此時。
大家都摟緊心愛的人,許下長長久久的美好願望。
雲昭雪和謝為看向彼此,如果他們沒有遇到對方,現在是什麼樣子呢?
謝為大概還是那樣不可一世,而雲昭雪則依舊平靜漠然,他們的生活大約靜謐無趣,一輩子寡淡無味。幸好命運偏頗,讓他們於千萬人中看見彼此,愛上彼此。
雪飄進來落在她鬢邊,謝為溫柔拂去,時間真的過得很快,一轉眼,他與雲昭雪已經結婚七年。
這七年來他們朝夕相處,日日相見,可對於謝為來說還是不夠,他想要的從來都是永恒。
“昭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