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一個阮玥,終歸不是他的那一個阮玥……
陸沉突然覺得無趣。
也很難去想象,現在他到了這裡,那邊到底是什麼情況,阮玥有沒有蘇醒,能不能應付?
下課鈴“叮叮叮”地響了起來。
講台上董國鋒剛一出去,李時煜便聽見陸沉的桌子被推得“刺啦”一聲響,他抬眸看去,陸沉已經站起身,“走。”
“啊?哪兒呀?”
“包夜。”
...
李時煜:“……”
他就知道,他沉哥還是他沉哥!
——
一連幾天,阮玥都沒回家。
星期五下午,學校統一不上晚自習,最後一節下課鈴響了後,她低頭收拾書包,發現手機裡進來一條微信。
她爸發的:“來接你放學,車停在校外奶茶店對麵。”
“知道了。”
回了短信,收拾好書包後,阮玥坐在位子上發呆。
丁
楚楚和幾個女生走下講台時偏頭看見她,正想開口說話,被邊上的孫婧一推搡,直接到了走廊上。
待她再回頭,孫婧已經不滿地道:“你乾嘛呀,還想叫她?”
“……順路呀。”
丁楚楚為難地笑了下。
孫婧沒好氣地剜了她一眼,挽著人一邊下樓一邊說:“就沒見過你這麼好脾氣的人,上趕著找不自在!”
“就是啊楚楚,你真的沒必要對她那麼好!”
“人家還不領情……”
要好的幾個女生你一句我一句,一邊勸說,一邊擁著她走出了校門。
她們幾個不同路,到校門口後,便各自分開去乘車。
丁楚楚背著書包往公交站台處走,目光無意地一瞥,卻看到挺眼熟的一輛黑色邁巴赫。
阮伯伯的車?
她腳步一頓,待看清車牌,便快步走了過去。
司機鄭雲開一直留意著倒車鏡,看到她直直地走過來,連忙偏頭喚了聲:“阮總。”
“出來了?”
後排正閉目養神的阮承頤坐直了身子,問話間抬眸看出去,緩緩下降的車窗外,出現了一張女孩子的臉。
他頓時笑起來,“是楚楚呀,上來吧,正好捎你一起。”
“真的是你呀阮伯伯……”
丁楚楚說話間拉開了副駕駛車門,坐上去係好安全帶以後便轉頭問他,“你是專門過來接阮玥姐的嗎?”
“對,下午沒什麼事。”
男人說著話,低下頭看了眼手腕上的鋼表,再抬起臉,沉穩的麵容上並未顯露什麼情緒,倒是前麵的鄭雲開,感覺到等得時間好像有點久了,試探著詢問了句:“要我給小姐打個電話嗎?”
“不用,許是什麼事耽誤了,再等等。”
“好的。”
鄭雲開笑了下。
副駕駛上,丁楚楚規矩地坐著,兩手抱著自己的書包,聞言也適時地開口道:“我出來的時候看見她已經收拾好書包了,應該很快就下來……”
“稍等……我接個電話。”
阮承頤這話一出,車內頓時安靜了。
幾秒鐘後,他成熟而磁性的聲音在後排響起,“在這個報價基礎上再降五個點。”
商場上那些事,丁楚楚是完全不懂的,也就知道他做的是醫療行業的生意,開好車住洋房,家裡有司機和保姆,每年還會回老家捐款扶貧,是從她們家鄉走出的頗為成功的企業家。
耳聽他打電話,她幾乎大氣都不敢喘,就怕影響他說話。
倒車鏡裡阮玥的身影剛出現,她聽見駕駛室車門被推開,鄭雲開第一時間走了下去。
他跟了阮承頤好幾年,勤快又有眼色,下車後快步走到了阮玥邊上,抬手便要去拿她手裡的書包。
“不用,我自己拿就行了。”
阮玥自從父母離婚後,對阮承頤的人,幾乎沒什麼好臉色,縱然重來一次,有些情緒也無法立刻消失,開口說完這句話,徑直朝副駕駛走去。
她不想和阮承頤坐在同一排,卻沒料到,副駕駛車門一拉開,裡麵已經有人了。
與此同時,男人沉穩的聲音傳到耳邊,“月兒,坐後麵來。”
阮玥的小名叫小月亮。
阮承頤給取的,說是因為她生在半夜,又非常白。
她還記得自己上幼兒園那會兒,阮承頤經常將她舉過頭頂,笑哈哈地說:“老爸的小月亮好像又重了呦。”
再後來她上小學,覺得這名
...
字幼稚,便不準他再叫,他好脾氣地哄她,“那叫月兒好不好?月亮的月……”
那之後許多年,他便一直這麼叫她。
最後和她媽離婚那會兒,想讓她跟他,也不曾改口,她記得她哭著朝他大吼,“不要再這麼叫我了,我沒有你這樣的爸爸!”
那樣崩潰的心情,無論回想多少次,都是痛的。
阮玥關上副駕駛車門,抬頭望了眼遠處灰藍的天,待情緒稍微平複,拉開後排車門坐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