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都沒說。”
蘇一燦長長舒出一口氣,又皺起眉來:“這事我周末回去會說,我家親戚那邊也會通知他們婚禮取消的,不用你操心了。”
杜敬霆英挺的輪廓醞著一種沒來由的壓迫感,抵住院門對她說:“有件事得麻煩你轉達一下。”
他的聲音不似平常冷靜,反而有種急切感,蘇一燦微微蹙了下眉,心不在焉地打開院門問了他一句:“你喝酒了?”
杜敬霆沒有否認,蘇一燦想到還在洗澡的岑蒔,她的腳步突然停住,一種很微妙的心理在她腦中蔓延開,她忽然覺得就這麼把杜敬霆讓進家場麵會有些尷尬。
她轉身問他:“幾句話能說完嗎?”
杜敬霆看了眼她,又瞧了眼裡麵:“恐怕不能,不方便進去?”
蘇一燦丟下句:“隨你便。”
然後便大步走回家直奔浴室,敲了幾下門,岑蒔剛從裡麵把門打開,蘇一燦直接衝了進去關上門,將手上的袋子塞進岑蒔懷裡對他說:“回來的時候碰見杜敬霆了,我在外麵和他說幾句話,你自己把衣服穿上,要麼…你坐裡麵玩會手機,我儘量快點結束。”
浴室裡充斥著朦朧的水汽,岑蒔下身穿著運動褲,頭發是濕的,上半身水珠順著皮膚滴落下來,清晰的肌肉線條在隱約的光線裡泛著淡淡的光,蘇一燦不自然地撇開目光。
岑蒔卻將衣服扔在一邊,有些不悅地問道:“他又來找你乾嘛?”
“我怎麼知道?我先出去看看。”
她剛轉身,岑蒔忽然扯住她的手臂,逼仄的空間裡,他身體微彎遮擋住了她頭頂的光線,蘇一燦隻感覺自己的下巴被一隻溫熱的大手攥住抬了起來,她唇瓣微啟剛準備說話,岑蒔沒有給她機會,直接奪走了她的氣息順勢探入,狂熱而濃烈,將一把大火燒進了她的心臟。
蘇一燦的雙眼徒然睜大,全身神經都緊繃起來,對上岑蒔燙人的眸子,他手臂發力將她揉進懷中,蘇一燦本能地雙手抵在他胸前,結實光滑的觸感像一道驚雷在她腦中炸開。
昏暗的浴室,朦朧的鏡子,騰升的水蒸氣,麵前是透著危險和侵略信號的弟弟,一門之隔的外麵是已經分手的前男友,蘇一燦的血液都沸騰起來,這緊張而刺激的場麵讓她大腦一陣眩暈。
岑蒔卻不肯鬆開她,廝磨著她的唇瓣輕輕咬著她,半哄半誘地啞聲說:“彆見他。”
門外響起了腳步聲,那折磨人的動靜讓蘇一燦快瘋了,她心跳瘋狂加速卻掙脫不開他,幾乎用祈求的語氣喊他的名字:“岑蒔……”
他緊了緊牙根,重重咬了下她的唇,帶著隱藏不住的情緒對她說:“無論他說什麼,不要答應他。”
他鬆開了她,退後一步半垂著視線睨著她燒到耳根的臉頰,蘇一燦幾乎在岑蒔丟開她的同時身形晃了一下,扶住牆不可置信地望著他微微喘息,她張了下嘴,最終什麼也沒說拉開浴室的門走了出去。
再次麵對杜敬霆時,蘇一燦大腦一片空白,甚至連杜敬霆跟她說的話都沒有聽進去,一度走神,杜敬霆原本坐在對麵的沙發上,而後緩緩起身繞到了飯桌邊,看著桌上包剩的餃皮,忽然回過神用審視的目光掠著她:“你不是不喜歡吃麵食嗎?”
蘇一燦低垂著視線心不在焉地說:“有嗎?還好吧。”
杜敬霆眸色漸漸冷了下去,問了句:“我剛才跟你說的事,你聽明白了嗎?”
蘇一燦愣了下,抬起頭望向他:“什麼事?”
杜敬霆的皮鞋在地上發出森冷的聲音,一步步靠近她,到最後完全立在她麵前,垂著視線提醒道:“嘴唇出血了。”
蘇一燦心頭一驚,趕忙捂住唇走到一邊抽出紙巾,卻聽見杜敬霆說道:“我不想直接和你舅舅打交道,他老人家始終對我有些成見,這件事你幫我轉告他,就算是我還他當年帶我入行的人情,我等你這邊的消息,但是儘快,我時間不多。”
蘇一燦用紙巾捂著嘴“哦”了一聲,聽見杜敬霆在她身後接著說道:“我搬回去了。”
蘇一燦神情微愣轉過身隔著一個沙發看著他,杜敬霆挺拔的身姿和深雋輪廓離她幾步之遙,可不知道為什麼,此時此刻的蘇一燦感覺和他隔著千山萬水,她的心是亂的,但卻並不是因為眼前人。
空氣忽然沉默下來,兩人就這樣無聲地對視著,半晌,杜敬霆突然歎了聲,緩緩開了口:“回來吧,我都依你。”
蘇一燦的餘光下意識往浴室的方向撇去,那一瞬間,她感覺自己被釘在地磚上動彈不得,岑蒔的體溫仿佛還殘留在她的指尖,那麼滾燙那麼炙熱,她腦中不自覺回想那句“無論他說什麼,不要答應他。”
蘇一燦垂下眸,有些顫抖地說:“你酒喝多了吧,早點回去休息,那什麼,我明天還要上班。”
杜敬霆將她的表情看進了眼底,他聲音頗沉地說:“我們的事我勸你緩緩再告訴家裡人,現在外麵不少人針對你舅舅,沒了這層關係,我也很難說服我的團隊不去動他。”
說完他掠了眼浴室的方向:“另外,有些事玩玩就行了,玩夠了就回來。”
他轉身大步走出院門,步履匆匆,甚至沒有再停留一秒。
蘇一燦看著他的背影,腦袋嗡嗡作響,她就這樣站在客廳裡怔愣了半晌,杜敬霆走了,可是她突然有點不知道怎麼麵對一門之隔的岑蒔,於是她在外麵徘徊了好一會,才下定決心走回浴室門前,深吸一口氣打開浴室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