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跟碾過空曠的土地,小巷子裡陰沉沉隻有小酒吧透露出一些微弱的黃光。
太宰治雙手插兜,漫不經心地晃蕩著。
他剛剛喝了酒,加了冰,冷又有些苦。
原本陪伴的幾個人理所當然的不在,到頭來再怎麼樣都是孑然一身。
——太宰治不愛任何人,太宰治不被任何人所愛。
城市的黑夜和太宰治的兼容性幾乎是百分百,他的繃帶隱藏在衣物中,像是一層隔膜把他與外界隔離。
巷尾的地方有誰在等待,半個身子被昏沉的月光照射。
太宰治腳步沒有停頓,站在巷口的人也沒有任何動作。
那人披著外套,從頭到腳籠罩全身,像是中中世紀的吸血鬼,隻有漂亮的白發和半張精致的臉露出來。
太宰治抿唇,沒泄露一絲情緒。
“你還真是毫無防備啊,那麼信任我會把情報交給你麼。”
那人攤開手,修長白皙的手指在太宰眼前極快的一晃,聲音顯現出高人一等的傲慢。
“我們的利益關係對等,太宰。當然,如果你違背這一場合作,我會出手將你解決。”
——想要打入敵人的內部還不夠,在這之前還有一場戲要演。
太宰揮揮手,隨手將風衣內側口袋中的紙條塞進他的手裡,然後悠哉悠哉地錯開他反身往敞亮的街市上去。
風裡有烏鴉的鳴叫聲。
那個男人收到信息沒有立即離開,他遠遠望著太宰的背影,然後笑出了聲。
“你遇到了啊。”
“那顆最亮、最耀眼的寶石。”
而太宰沒有理會那個男人說的話,他抬起手,手腕上的黑繩幾乎與黑夜融為一體。
他想起多年前某個人的囑托,想起今天在洋裝店碰到的那個少女,想到了一些事情有關生死。
太宰向來不是喜歡回憶的人,他的回憶裡黑暗太多,僅有的一些光亮也曾經被黑暗吞噬至儘。
“還活著…嗎…”
他發出了一聲短促的笑,然後自嘲般嘖了一聲,看著黑沉沉的天空,輕輕把手背搭在了眼睛上。
還活著啊……
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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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條野先生,隻是走走而已,您沒有事情要忙嗎?”
八方看著跟在自己身後的條野採菊,一時語塞。
按理來說,像這種政府機構,不是應該每天都有很多事宜需要處理才對嗎?身邊這位到底是為什麼有空整天跟著自己?
條野背著手,耳垂上掛的流蘇隨他走動的步伐前後晃動,軍裝的披風在半空中劃出漂亮的弧。
他本身是盲人,長的很俊美,眯著眼睛的樣子像是在笑,麵對麵講話的時候八方會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自從上一次采購回來,獵犬內部經過商量,決定得有人時時刻刻關注她。
——罪惡的源泉是那朵小小的、微不足道的櫻花。
八方:……我比竇娥還冤。
軍警對於這種本不應該出現在那裡的東西很是謹慎,條野採菊當天與八方聊天,話裡話外都是試探。
八方雖然沒有經曆類似的審問,但大概是世界瑰寶本身比較敏感,她一下子就明白了他們的警惕心。
末廣最近有任務,隊長心並不是很細,而副隊長皮氣火爆,所以條野採菊權衡利弊,在(完全沒有私心)的情況下,選擇自己來監督八方美人。
幾乎16個小時的盯梢讓八方累的夠嗆,即使對方是個帥哥也沒有辦法消除那種詭異的感覺。
男人麵對這樣的詢問回複的坦然,說著暫時沒有其他工作,實際上壓榨下屬倒是開心。
他的聲音裡帶著三分虛假的笑意,步伐毫不拖泥帶水,差半步落在八方左後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