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沐,默默就交給你了,我還有事兒,我先走了。”張宇一見韓沐趕到,立馬就鬆了口氣,走之前,還衝著韓沐眨了眨眼睛。孤兒院一起長大的人,誰不知道韓沐對林默的意思,可偏偏這個家夥就是個悶騷的,而且一悶就悶到了林默和那個什麼馮振華成雙成對了的。他可是知道最近林默和馮振華鬨掰了,他現在可是給自家哥們兒抱得美人歸創造有利條件,嗯,他真是夠哥們兒!
韓沐衝著張宇點了點頭,右手成拳頭狀和張宇的手碰了碰:“謝了,章魚!”
“章魚竟然把你叫過來了,我記得你今天有個重要的通告。”林默已經稍微克製了自己的情緒,原本握著手中文件袋的手也沒有持續不斷克製不住的顫抖,甚至現在也已經能夠稍微抿嘴淺笑。
“放心,你還不了解我嗎?我肯定是先將工作做完了才過來看我們家默默的。”韓沐不動聲色地從林默手中拿過那文件夾,牽著林默的手往一邊的沙發上走去,拉著林默坐下,又自然地將手中的文件夾往旁邊一放,一副再平淡不過的下午茶閒聊姿態。
“是是是,阿沐你最厲害了。”林默目光瞥過被韓沐放到一邊的文件夾,心底其實清楚章魚那家夥肯定早就給韓沐通了氣,目光從文件夾轉到身邊的韓沐身上,一抬眸,就撞進了一片溫柔似海的凝視中。
這個男人,什麼都知道,又好像什麼都不知道,隻是這樣子溫柔得看著自己,注視著自己,就好像一團海綿,將所有的水分都包容進去,在以為這已經是這個男人的底線的時候,卻又發現這個男人的世界更加海闊天空。
想起記憶中這個男人為了自己與影帝寶座失之交錯,原本十拿九穩的男主角色卻化作泡沫,可這個男人從來都沒有一絲一毫的怨懟,反而每一次都在自己麵前笑得如此雲淡風輕。
就好像此刻,明明這個男人眸底深處的焦灼依稀可以透過寥落的星空折射大地,卻偏偏還硬是要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心念輾轉間,林默繞過韓沐,從另一邊拿過那文件夾,目光在文件夾上流連了片刻,這才將文件夾放到韓沐腿上,卻不等韓沐翻看,就自己開口說了起來:“我拿了兩根頭發給章魚,讓他幫我做DNa檢測,一根頭發是我的……”
下麵的話,臨到出口,卻是又卡在了喉嚨裡。
韓沐攬過林默的肩膀,讓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卻是接了林默未完的話語:“另一根是歐陽夫人的。”
林默一個驚詫,心底隱藏的秘密陡然被揭破,麵上的驚詫是無論如何都掩藏不住的。
韓沐笑看著自己守護著長大的傻丫頭瞪圓的雙眸,抬手對著這孩子的腦袋就一陣蹂躪:“那天你麵對歐陽夫人的時候,變得不像我認識的默默了。”
對於自己在意的人,總是會關注留意,韓沐已經習慣了在林默在的地方,關注這個女孩的一切,熟悉了解知林默如韓沐者,又怎麼會沒發現林默在麵對歐陽夫人時的異樣。隻是,那是的韓沐隻當是因為歐陽小小的緣故,但自張宇將林默拜托他找人驗證DNa結果的時候,他心底就有了模模糊糊的猜測,現在再一對上林默現在的狀況,兩相一對應,便也能猜出個七七八八。
“阿沐,我好高興,可是我又好怕。阿沐,我記得我到孤兒院的時候,才兩歲多一點兒,大家都說孩子小不記事兒,可我是記得的,我是被媽媽給拋棄不要了的,我也記得小的時候家裡條件不好,甚至,小的時候我連奶水都沒得喝,隻能喝糖水。很奇怪吧,那時候,我明明這麼小,可卻還記得這些事情。這些事情,我一直藏著,誰都沒有說,我一直想著,隻要我不說,那我就可以做夢,夢裡我其實是個父母寵愛的小公主,夢裡我隻是因為不小心被家人弄丟了的緣故才會流落孤兒院。”
韓沐心疼得將林默擁進懷中,他竟然一直不知道,他的默默心中竟然藏著這樣的傷痕:“我其實已經想不起爸爸媽媽的樣子了,我到孤兒院的時候,已經三歲了,我記得爸爸會把我架在脖子上,媽媽會給我每天晚上給我講床前故事。可是爸爸媽媽卻因為的任性,硬是要去遊樂園玩,結果在去的路上出了車禍。媽媽將我緊緊地護在懷裡,我嚇壞了,其實什麼都記不太清楚,隻是那個時侯每次閉上眼睛睡覺都會夢到一片血色。我也不敢將這些跟其他人說,我怕爸爸媽媽會怪我,我怕我是個不祥的掃把星。”
韓沐的家中並不是沒有親戚,隻是,一場車禍,奪走了兩條鮮活的生命,也讓小小的韓沐飽嘗了世態炎涼,說起來韓沐的父母都是獨生子女,偏生兩人又是標準的晚婚晚育,家中長輩也都已經過世,平日裡也沒有來往親密的親友,臨到了,竟是無一人撫養。那些子人當小孩子不懂事,各種難聽的話都在韓沐耳邊說過。在去孤兒院的時候,韓沐一度患上了自閉症,就算此時,韓沐憶起兒時,也會想,若不是那個午後那個小小的一團,笑得跟小天使一樣的人兒伸出的軟軟糯糯的小手,他還會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阿沐怎麼會是掃把星,阿沐是默默的守護騎士!”林默拭去了眼角悄然滑落的淚珠,笑著給了韓沐一個大大的擁抱,上一輩子,她竟然從不知道韓沐的心底有這樣的傷口,當時到底年少,雖然依稀記得韓沐剛到孤兒院時的沉默孤僻,大了卻又哪還會去記這些。
其實每一個在孤兒院長大的孩子背後又何嘗沒有這些讓人心酸泣血的故事,每一個小孩都是天使降落人間,隻是上帝為了讓這些天使曆經人間百味,才給了他們格外多的苦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