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是這樣子的,因為當初醫護人員的疏忽,被一些人鑽了空子,才導致你流落在外。你是我的親妹妹,是歐陽家的女兒。”因為歐陽小小在場的緣故,歐陽紹偉在解釋他之所以出現在這裡的原因,說起林默的身世的時候,難免在遣詞造句的運用上多了些婉轉。
林默聽著歐陽紹偉一字一句像是從公文上默背下來的模板作文似地的報告,心情有一瞬間的黯然,也許是因為她曾經親眼看到過歐陽紹偉對歐陽小小的寵溺和舉手投足間的親昵無間。現在對上歐陽紹偉小心翼翼中帶著的警惕的用詞,心中難免就多了些比較後的失落。
這份失落並沒有持續太久,就被歐陽小小一點征兆都沒有的啼哭落淚給打破了,歐陽紹偉的介紹剛剛完畢,歐陽小小就已經一臉懺悔歉疚無比地紅了眼眶:“默默,我知道,都是我的不好,是我搶了原本屬於你的家人,屬於你的人生,卻讓你因為我的緣故而受了這麼多年的苦。我真不敢相信,你竟然就是歐陽家流落在外的親女兒。我第一次見到你就覺得我們很有緣分,卻沒有想到我們之間的羈絆竟然有這麼深。”
那些矯情的落寞失落什麼的情緒,對上無時無刻不立刻進入到鬥爭狀態中的歐陽小小,真是弱爆了!
林默看著臉自己最真實的情緒都遮遮掩掩的用虛假的麵具來維持自己的人生的歐陽小小,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想起了自己在歐陽小小,在世人麵前同樣帶上的麵具。她自己不也是在歐陽小小將送上門來的機會送到她手中的時候,笑著和她稱姐道妹嗎?
他們兩個人根本就是半斤對八兩,誰也好不到哪裡去。
“歐陽先生,有幾個問題,我想要了解一下。”感受到了林默突然有些低沉的情緒,韓沐下意識地伸手拍了拍林默放在一邊的手,自己則是直接忽略了歐陽小小唱做俱佳的表演,以一副林默守護者的姿態介入這場談話。
歐陽紹偉半眯了雙眸,原本因為歐陽小小的一番哭訴而被帶動的不忍情緒,在看到了林默與韓沐的親昵後,突然想到了上次見麵時,這兩人的默契。合著,他這邊剛找回失散在外的妹子,還拿捏不準是應該親著些還是遠著些,就已經有人先一步要將妹子給拐走了。歐陽紹偉的心中一時就有些不是滋味,聲音也就越發地冷沉:“你說。”
“按照歐陽先生剛才的意思,是有人蓄意趁機將默默跟歐陽小姐掉包。事實上,默默才是真正的歐陽家大小姐,歐陽先生的親妹妹。我比較好奇的是,歐陽先生在內的歐陽一家人似乎對這掉包事件,已經早就知道了一段時間了,可外界到現在卻還是半點風聲都沒有,歐陽小姐也依然是風風光光地歐陽家的名門閨秀。歐陽家對於歐陽小姐到底是個什麼看法?默默如果真的回到了歐陽家,又將是以什麼身份?當初采取了掉包這樣子拙劣低下的動作的人,按照常理推斷,極有可能是歐陽小姐極為親近的人,歐陽家對此又是個什麼態度?”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歐陽小小眸光一閃,早就知道原著中女主身邊的這個極品男配是個難纏的,就應該早些解決掉的。這個念頭,在歐陽小小的話被韓沐以冷硬的態度給打斷後,更是不停地躁動著。
“歐陽小姐,我說剛才的這番話,並不是在指責你。畢竟,做出掉包這件事情很明顯不是當時還是一個嬰兒的你所能夠完成的。隻是,有一點,我想大家都是成年人,應該都明白。歐陽小姐到底在歐陽家呆了這麼多年,和歐陽家上上下下相處融洽,頗得歐陽家的人的歡心。歐陽小姐是大家公認的大小姐,那麼,如果默默真的認祖歸宗的話,在身份上,歐陽家具體是個什麼章程。另外,就是在感情上,歐陽先生,你也是知道,我和默默和歐陽夫人也算是有些交情。歐陽夫人對歐陽小姐的一番拳拳愛女之情,作為旁觀者,我和默默都深受觸動。那麼,作為默默的親生母親,歐陽夫人在這樣子認回默默這個親生女兒的重要事情上,為什麼沒有出麵?真要論起來的話,歐陽夫人和默默的關係還更加相熟,不是嗎?這不是意味著,歐陽夫人對於認回默默這個女兒心中還存在著猶疑?甚至,默默的親生父親也因為歐陽夫人的這番態度,而持有什麼保留態度?”
一連串的話語,帶著一聲聲質問,本該讓人覺得咄咄逼人,可由韓沐這樣子緩緩說來,卻又不會讓人生出不快,反而因為那緩慢清洌的語氣,而不由得去深思著話中的深意。韓沐見歐陽紹偉沉吟的樣子,最後才追加了一句。
“歐陽家是真得想要認回默默嗎?還是這隻是歐陽先生你自己的意思?”
林默的右手一直被韓沐的大手包裹在掌心中,若不是韓沐手心冒出來的細汗,隻看韓沐一派氣定神閒的模樣,哪裡能夠知道這個仿似巍峨大山一般擋在自己身前,為自己出謀劃策,為自己唇槍舌劍,為自己遮風擋雨的男人,其實心中也存了幾分忐忑。
似乎從小到大,韓沐總是這樣子護著自己,就算她能夠獨當一麵,就算她那個時候身邊多了馮振華的守護,這個男人也沒有收回這樣子溫暖的守候,隻是站在她回眸即可看到的地方,帶著春日暖陽般的溫暖,給她永久的守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