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第八十六章 小美人限時返場(1 / 2)

大學的仲夏節慶典定在了六月十五號,美洲雖然不像北歐那樣擁有極長的白晝,但在無數鮮花的點綴下依舊很有節日氛圍。

瑞雅站在露台上,望著下方紮成各種形狀的花門和提前準備好的巨大篝火架,對明天的盛景充滿了期待。

再不出去走走,她覺得她都要變成一株蘑菇了。

回到室內的時候,那隻暫時被叫做“翠翠”的垂耳兔又在試圖越獄。它似乎很討厭那個對兔子來說已經足夠寬敞舒適的大籠子,幾乎每天都要上演一次“肖申克的救贖”——當然了,也可能是它比較粘人,一定要待在主人的懷裡。

瑞雅將它抱了出來,白色的兔子果然不再亂撲騰了,乖乖地靠在她的胸前。困在裡麵的靈魂短暫地由動物變為了人,此刻正在思索著如何和好友溝通。

奈亞拉托提普的計劃聽上去很簡單,實施起來才知道究竟有多麻煩。腳下的這棟房子給人的感覺十分奇怪,儘管肉眼看上去和普通的建築沒什麼區彆。

神情恍惚,反應遲鈍,就像有一隻看不見的大手攥住了腦子。

碧翠絲咬了咬牙,她很珍惜為數不多的、寶貴的清醒時間,小豆子般的眼睛四處瞄著,想找到一些可以提醒好友往不遠處的圓形穹頂去的“幫手”。

然而,不知道為什麼,這間兩居室的房屋裡基本沒有書籍和紙筆的蹤跡,她明明聽說那個壞人是個大學校長來著。

說起來,奈亞拉托提普在她準備啟程前往混沌王庭大學的時候說,自己會給她製造出一點機會,也不知道這個薛定諤的機會究竟在何方。

越過女孩的胳膊看到房門被人輕擰了一下,碧翠絲微微豎起的耳朵放了下來,安靜地扮演起了一隻人畜無害的小白兔。

“下午好。”進來的事壞人的幫凶,一個看上去很親善友好的女性。她被瑞雅放回了籠子裡,因為接下來他們要進行每日一次的身體檢查。

——說起來,碧翠絲雖然不太懂醫學,卻也能看出好友肚子裡的孩子不太對勁:已經很多天了,女孩的腹部基本沒什麼變化,仿佛藏在裡麵的生命停止了生長。

她不希望瑞雅生下一個這樣恐怖的孩子,但更不想對方的身體因此受到傷害,瑞雅顯然也察覺到了這一點,所以在那個女人一如既往地說出“一切正常”的時候,輕輕地皺起了眉。

“最近……我能感到他不怎麼動了。這裡也沒什麼變化。”女孩說,躊躇道:“我們是不是該進行一個更詳儘的檢查。”

黑山羊飛快地眨了幾下眼睛,笑容不變:“放心,是妊娩期的正常現象。”她的話不僅傳到了患者的耳中,也飄過門框,飛蕩在碧翠絲的耳邊:“人在懷孕的時候總是會多心多思,病從心中生,不要多想。”

她伸手摸了摸瑞雅的腦袋,所說的話帶有一種難以言喻的魔力,很容易就讓人相信。

“那……”

“預產期會在秋天,你和哥哥想好他的名字了麼。”黑山羊三言兩語就岔開了話題,“聽哥哥說,你們打算給他取兩個名字。”

捏了捏眉心,不知怎的,瑞雅忽然就不想繼續剛才的懷疑了。她的神情變得輕鬆了一些,順著對方的話說了下去,直到門外響起了一陣近在咫尺的爆炸聲。

這個聲音來得實在突然,而且從大小和腳下傳來的震動感來看,爆炸的源頭就在這棟很有藝術感的房子裡。

“彆緊張,你先彆亂動。”莎莎率先保護好了最重要的孕婦,“我出去看看,彆擔心,不會出什麼大事。”

敢在混沌王庭搞爆炸,不是活膩了就是嫌世界太美好了。黑山羊迅速過了幾個可能的幕後真凶,覺得被祂關起來的克蘇魯嫌疑最大。

女子婀娜的背影消失在門後,因為匆忙,或是出於彆的原因,那扇平時總是緊閉著的大門並沒有關緊,而是露出了一條,能讓人窺見世界的小縫。

瑞雅的眼睛不受控製地望了過去,隱約間,她似乎看到了一些有點模糊的小方塊,五顏六色,五彩斑斕,很像過去在視頻裡看到的馬賽克。

她覺得有些不對勁。

又有一部分記憶開始複蘇,眼前的情形令她感到十分熟悉,仿佛已經遇到了許多次;心中的詭異在這一刻終於有了實體,變成了門外如水一般湧動的、足以將她溺死的斑斕物體。

她緊張地站了起來,下意識地尋找著彆的出口逃走——這個地方讓她感到危險,多待一秒身體就會爆炸的那種危險。

方才的震動打翻了精致的雙層鐵籠,碧翠絲被摔得暈頭轉向,好在理智還在,她迅速從摔開的籠口爬了出去,迎麵就撞上了神情驚慌的瑞雅。

她認識到這是一個好機會,可麻煩的是唯一的出入口正被許多恐怖的東西占據著,過去的話無異於羊入虎口。除此之外,就隻有身後的露台了,兩層的高度可能摔不死人,但一定會摔死還沒出生的人。

垂耳兔焦急地蹦了蹦,既是因為逃跑無門,也是因為好友還沒注意到自己。

她於是蹦得更高了些,還故意撞到了一些小物體。女孩的目光終於落在了她的身上,然後慢慢地後移,落在了那扇不知何時突然出現的漆黑大門上。

以往,這裡應該是放著一組漂亮的雕花衣櫃,她用來參與仲夏節慶典的長裙就放在裡麵,尤還說那天會給她一個驚喜。

望著這個陌生的東西愣了會兒,一個沉重而龐大的物體擠過長廊,正在逐漸朝她所在的地方靠近。

瑞雅回頭看了看,一片深綠占據了她的視線,從中勉強可以分辨出幾隻幽暗的赤紅眼睛,怎麼想都不太可能是人。

深吸了一口氣,她默念著偉大神聖的馬克思哲學,抄起地上的兔子就衝入了暗門。

潮濕混合著腐爛的氣味撲鼻而來,一人一兔同時感到了反胃。女孩扶著牆緩了緩神,扭頭時發現進來的狹小入口已經消失不見,身前身後都是如出一轍的昏暗。與此同時,那個在腹中沉寂多日的生命突然開始活躍起來,像是在催促著她繼續往前麵走。

沒有彆的選擇,瑞雅抱著縮成一團的小兔子,摸索著朝深處走去。

令她詫異的是,這條不斷往下的隧道並沒有把她帶到奇怪詭異的地下洞穴,而是讓她抵達了一片平靜的湖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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