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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力吞咽口水,感覺被粗糙的沙礫劃過一般,表情有些艱難。

外麵的瓢潑大雨還在不停下著,黑沉沉的天空看不到一點光亮。

轟隆!

一陣光亮如同寒光一閃,劃破天際,隨之而來的聲音震耳欲聾。

顧令身子彈跳了一下,臉色瞬間慘白起來。

雷聲太過於響亮,仿佛就炸在自己耳邊。

顧令臉色又白了一分。

紀漸看著他,眯起眸子,詢問:“你怎麼了?”

紀漸原本想讓顧令滾遠點,彆挨著自己,但看人……

怕打雷?

紀漸欲言還休,最後冷著臉,一言不發。

隨著時間的流逝,莊園已經亮起的路燈隨著夜幕的降臨,依次亮起,在雲霧中蒙上了一層朦朧的光輝。

顧令呼吸加重,炙熱的空氣從喉嚨中吐出來,鼻息也粗重起來,又乾又燥。

他身上又濕又熱,像是浸泡在溫水裡。

雷聲好像停了……

顧令耳邊隱約還有雷聲,但又分不清楚是幻想還是真實存在的。

他身子顫抖,蜷縮靠在柱子邊上。

外頭吹過來的風,夾雜著冰涼的雨絲,都讓他感覺到不適,忍不住往柱子後躲藏。

最好是找個地洞鑽進去,之前被打濕的頭發,此刻被體溫烘乾,耷拉在頭頂上,隻有幾縷不聽話的發絲翹著。

紀漸推著輪椅過去,顧令聽到聲音抬起頭看了他一眼。

但那雙眸中雖然倒映著自己的模樣,目光卻潰散,沒有焦距。

“你……”

紀漸緊抿著唇瓣,很明顯這個人身體不適。

是剛才幫自己搬運花盆的時候淋了雨又沒有及時處理,導致的急性發熱。

顧令此刻隻想安靜的躺著,但聽到有人和自己說話,心中多了一份安心。

他今天沒穿外套,薄薄的襯衫打濕後一直粘在肌膚上,帶走原來的體溫。

顧令費力地伸出手,手指輕輕揪住了紀漸的衣角,小心翼翼地說:“紀先生,我有點冷。”

紀漸被他拉住衣角,旋即就要將人的手扯開,可手指觸碰到那冰涼細膩的肌膚時,又猛然頓住。

沒有溫度,他像是在觸碰一塊寒冰。

但顧令麵上又泛著淡淡的粉

紅,眼角抹出了一抹殷紅,嘴唇因為發熱而泛著紅腫。

雙唇輕啟,想要借助這個動作呼吸到更多空氣。

紀漸看過去,隱約能從貝齒中間,看到一點舌尖的嫩紅。

他的臉好看,從臉部的輪廓線條,下頜線,嘴唇,鼻尖,眸子,都透露著一股精致。

沒有攻擊性的模樣。

都說他和他的母親相似,但比顧母少了狐媚氣息,也許是因為他是男的。

一雙眼睛此刻腫的睜不開了,平時好看的雙眸,此刻腫得像兩個核桃。

紀漸忽然覺得這人可憐兮兮的。

此刻像是被淋濕的小犬,畏畏縮縮地躲在角落裡。

顧令精神黯淡,也許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說的是什麼,隻是如同溺水之人想要抓住最後一根稻草,有氣無力地問:“紀先生,管家什麼時候過來接我們?”

手機沒電了。

有電估計也懸。

因為自己的手機折騰了幾次,進水之後,基本在退休邊緣反複試探。

紀漸沉默了片刻。

管家不會來接自己。

他以前會在花廳裡過夜。

這話,從原本可以和顧令明明白白說出來,但話到嘴邊停住了。

顧令裹緊了襯衫,一言不發。

紀漸見人不再說話,心中的不安越發明顯,開口詢問:“喂……”

無人應答。

在幽暗的花廳中,淅淅瀝瀝的雨聲遮掩下,顧令粗重的呼吸越發明顯。

紀漸伸手探了一下額頭,好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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