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老爺子這邊說著，連忙起身跪在祠堂牌位麵前，點燃了三炷香，磕頭祈禱：“求列祖列宗抱怨，讓那個小畜生早日死掉。”
他已經不指望紀漸生下紀氏未來繼承人。
當初自己就應該把紀漸掐死在搖籃中！
另外一邊，通話結束之後，紀漸冷眼看著手中電話，將手機猛地扣在桌子上。
眼神怒意。
血緣關係？
好一個血緣關係，如果自己不是唯一血脈，怕是早就被他們弄死。
紀漸抬手揉了揉自己眉心，無力地倒在椅背上。
眼前畫麵流轉，紀漸眉心微蹙。
而後嘴角上揚，勾起笑意。
真是令人發笑，如果不是自己，當年紀氏也不過是強弩之末，如今早就默默無聞。
落魄時，一個一個都擔心砸在自己手上，想著變現。
如今倒是一口一口覺得“紀漸”權力過大，威脅到他們了。
紀漸眯起眼睛，眼神情緒複雜，爺爺樣子模糊，耳邊卻縈繞著當初和自己說過話。
“紀漸，你要明白一個道理，我不需要一個廢物。”
“你媽媽已經把你養廢了……”
厭惡，嫌棄。
他已經老了，需要是一個接班人，一個流著自己血液接班人。
而不是一個蠢貨。
紀漸冷笑，勾起嘴角，而這個“蠢貨”現在架空了他權力，搶走了他股權，將他困在紀家老宅子，無人看望！
紀漸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他已經得到了很多，但內心還是異常空虛。
紀漸再度望向那隻千紙鶴。
顧令到底是以什麼角度，幫“紀成簡”給“紀漸”送禮物？
他是在幫人，幫“紀成簡”。
而不是在幫“紀漸”。
想到這裡，紀漸忍不住冷笑，又是為了紀成簡！
母親是，爺爺是，其他人是，如今顧令也是。
紀漸嘲諷地輕笑起來，呢喃自語：“為什麼你不選我？”
*
紀漸迷迷糊糊。
麵前畫麵由模糊到清晰。半夢半醒之間，和現實互相交錯。
讓他分不清楚現實還是虛妄。
外頭陽光燦爛，從車窗外照射陽光在玻璃折射，隱約能看到一點絢麗多彩顏色。
車開進了紀家莊園，他這就要回家了。
大門打開一刹那，門後麵人和紀漸各自楞了一下。
顧令高興地說：“你回來了。”
紀漸盯著他並不說話。
麵前人戴著委屈，身上穿著休閒服，頭發也是軟順地耷著，此刻麵帶微笑，一雙眼睛明亮。
他在等著自己回家嗎？
“你等一下，飯菜就要做好了。”
紀漸走進了彆墅，原本完美心情卻在看到沙發上中年男人，瞬間冰冷起來。
他握緊了拳頭，咬牙切齒地說：“父親！”
紀父正在吧嗒吧嗒抽著雪茄，招招手，粗聲粗氣地說：“我還以為你死在外頭了，對了，給你介紹一下。”
他肥大手指指向顧令，得意地說：“這是我愛人，顧令，我單了這麼久，也該找個伴了。這座莊園，該迎來新主人打理了，以後你們低頭不見抬頭見。”
介紹情人，如同介紹自己又花錢買了一個精致花瓶一樣。
語氣中滿滿地看不起，又是炫耀。
紀父敲了敲手中煙灰，得意地說：“好好相處啊。”
紀漸猛地將視線看向顧令。
他是……父親情人！！！
紀漸踉蹌一下，勉強站穩。
從廚房裡飄來飯菜香味到二樓。
父親在彆墅一樓大廳打電話，言談之間都是一些不堪入目字詞。
紀漸從二樓下去，越過他，去廚房倒一杯冰水喝。
原本以為廚房裡會有紀管家和顧令。
但此刻紀管家不見人。
正在收拾顧令開口解釋：“紀叔有事外出了，等一會兒回來。”
紀漸嗯了一聲，仰頭將杯子中冰水喝過，眼神卻一直看著顧令，異常火熱。
顧令往旁邊躲了一下。
砰——
杯子砸在大理石廚櫃上，沒碎，紀漸五指死死扣住，上頭青筋暴起。
“勾引我父親？”
紀漸看著顧令一言不發樣子，心中異常火大，為什麼不說話，平時不是很聒噪嗎？
心虛了？
“想找男人也不必找個中年老男人，你也吃得下？”紀漸心中火越發竄上去。
剛才那一杯冰水隻是讓他嗓子更加滾燙，像是在火鉗上黏過。
“為什麼你要選他？”
紀漸向前一步，將顧令逼到角落中。
還為那個老男人戴上了圍裙，在廚房裡忙碌，和自己在一起時候，每天吃過早餐就急匆匆去公司上班，黃昏將至才踱步回來。
彆說下廚，連廚房都沒進一次。
“紀少爺，請保持距離。”不冷不熱話。
紀漸猛地抬手，將他圈在角落中。
為什麼他們都要選紀成簡？！
母親是，爺爺是，還有很多很多人，而現在就連顧令也是。
紀漸湊近他，聲音低沉地說：“你跟著他圖什麼？”
“圖我爸年紀大？”
“圖我爸股權被我稀釋？”
“圖我爸年老體衰，不乾不淨？”
明明都給自己做千紙鶴了……為什麼顧令還是會選擇父親？
一如其他人一樣。
紀漸怒火中燒，低頭對上顧令眸子，卻愣住了。
“你為什麼不選我？”
“你得選我……”
鬼迷心竅地盯著顧令嘴唇，好軟樣子。
紀漸低頭，湊近，呼吸交織：“你跟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