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連他也不得不承認漂亮的臉上緩緩露出了不合時宜的憐憫和恍然,偏偏還用一種拙劣的演技進行拚命掩飾。
站在人類頂端的他,自然不會在意猴子們的想法。不管猴子表現的有多跳腳和憤怒,對於天才的他來說都是跳梁小醜而已。
但並不代表,一隻猴子可以對他露出如此輕蔑的表情。
春見眼睜睜看著那名奇怪的科學家故作開朗陽光的臉瞬間陰沉了下來,“呐,你這個微妙的‘啊天底下居然會有如此可憐的人類’的表情是什麼意思?難道你是在看不起、或者說是在同情作為人類頂尖腦力的我嗎?”
銀發少年依靠著背後的牆壁,卷曲的銀色睫毛根根分明,遮住了那泊流動的黃金瞳孔,他的聲音裡是真情實感的吃驚和疑惑,“難道你的述說不是在尋求同情嗎?”
“你把自己淩駕在一切之上,永遠存活在無人的高空俯瞰一切,自認為理解掌控了一切,卻永遠不知道如何在凡人的土地上感受快樂,這還不夠可憐嗎?”
深深的沉默。
春見從齊木空助緘默的表情中看出對方正在醞釀更加強烈的反擊。
果不其然,幾秒後齊木空助恢複了正常人的模樣,隻是語氣中依然充滿了陰陽怪氣,“啊?凡人的幸福和快樂,莫非你說的是所謂的金錢、欲.望、名氣,又或者是愛情、親情、友情這一類低級的東西嗎,啊抱歉抱歉不是說你低級的意思哦。”
“唔,戀愛的滋味,是最美妙的。”
春見眯著金色的狐狸眼,仿佛回味似的舔舔唇角,他忍不住露出狡猾的笑,說不出地邪惡,“呐,空助博士,你把自己和其他人劃分了物種的界限,真是遺憾呢,都一把年紀了還沒有體味過喜歡的滋味,想必作為成年人也一輩子無法體會成年人愛做的事情吧。誒?說起來……人應該是不會和猴子做奇怪又低級的事的吧?”
“莫名其妙給自己設定了牢籠還沾沾自喜,殊不知在彆人眼裡,空助博士才是猴子呢。”
春見神清氣爽地按掉了電話,下一秒齊木空助又撥了過來,這次是直接黑了他的手機,視頻界麵沒等他按下接通就彈了出來。
“你……”
春見把手機關機了。蕪湖,快樂加倍!
雖說能夠治療和痊愈的可能非常誘惑,但他完全不感覺後悔。畢竟把性命交給這種將其他人視為螻蟻的家夥手裡,無異於手捧著
不知何時會爆.炸的□□。誰知道他會不會在做手術時動什麼手腳呢?
幸村的聲音從病房裡遙遙傳來,讓人如沐春風,“春見?”
“我在這裡。”
突然,春見想起了剛才齊木空助關於監控無處不在的言論,他抬眸瞥了眼走道監控,挑起了眉梢,壞壞地扯了一下嘴角,才走進房間。
在世界的另一端的一間小黑屋裡,電腦微藍的螢光洋洋灑灑落在年輕男人背後的科學儀器上。
在桌前用手指支撐著臉頰的亞麻色淡黃發色的男人一席白大褂,他的嘴角挑起一抹危險的笑容,喃喃道,“真有趣。”
“嗬嗬嗬,猴子,你在玩火。”
*
“你在打電話嗎?我不會打擾到你了吧?”幸村注意到從門外回來的春見,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著對方,似乎有一些歉意。
“當然不會……本來也掛斷了。”被美人這樣專心致誌地注視著,春見發現剛才最後一期絲不愉快也煙消雲散了。
春見還打算繼續說話,卻猛然發現幸村精市的手上纏繞著他送的那個銀白發帶。
注意到他的目光,幸村將纏繞著發帶的右手抬了起來,放置於鼻尖輕輕嗅聞,目光繾綣。
“本來想戴上的,但在醫院裡總是戴著有點奇怪,所以就綁在手上了。謝謝你的禮物,我非常喜歡。”幸村眨眨眼,坦然自若地表達謝意,目光卻沒有離開銀發少年亮晶晶的金眸,還有臉上閃過的那一抹紅暈,他眼中笑意,又加深了幾分。
“對了,醫生已經確定下了手術的時間,就在後天。”勾了勾嘴角,看起來溫柔典雅的病美人轉換了話題,失落憂傷地垂下了濃密的眼睫,幽幽歎息道,“那一天,我們立海大的隊員還在進行關東大賽的為時一天的四強賽,家人也因為工作的原因無法脫身。啊,有些難過呢……”
春見見狀立馬安慰道,“放心吧,幸村前輩,無論是術前還是術後還是手術中,我都會一直陪著你的。就像是一直陪伴著曙光女神歐若拉的那抹曙光,永遠漫長黑夜後,第一個迎接你的到來。”
“哈哈。”幸村忍俊不禁,笑聲輕輕的,卻像是貓爪在不斷撩動心弦,“那可真是太榮幸了,我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