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的門大開著,拓也走進去就見幸村低著頭,專注的看著放在腿上的書,神情怡然恬淡。
“前輩,你在看什麼啊。”被好奇心驅使著,拓也忍不住探過頭湊到了他的身邊。
靠過來的金色腦袋毛茸茸的,幸村將手放上去,rua了一把,挺軟的。
眼睛笑的眯起來,帶著暖意的神色讓拓也這些天的煩惱都治愈了。
果然,守護前輩的笑容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是雷諾阿的畫冊。”
目光落在把畫冊遞過來的纖細手臂上,拓也可以輕而易舉的看見上麵青色的脈絡和血管。
幸村的手背上還分散著帶著些青紫的密密麻麻的針孔,拓也的心被眼前的一幕刺痛了。
略略停頓了幾秒,拓也揚起一個燦爛的笑,體貼的忽略掉這些傷痕。
“前輩為什麼喜歡雷諾阿呢?”
手放到下巴上,幸村眼睛低垂,做出一副沉思的樣子。
“雷諾阿曾說過:‘為什麼藝術不能是美的呢?世界上醜惡的事已經夠多的了。’那種在生活中展現的生命的激昂,是我一直向往著的。我大概就是被他筆下奪目的光彩深深吸引了吧。”
幸村說著這些的時候,眼睛充滿了對畫冊上孩童蓬勃的生命力的渴望。
拓也默默的注視著前輩眼中的光,他清楚的意識到,幸村是有多麼希望自己有個健康的身體。
“前輩,如果現在我說,有一個可以讓你的病快速痊愈的機會,但它同時會使你承受非人的痛苦,你願意嗎?”
幸村撫摸著畫冊的手頓了頓,他眼神犀利的與拓也對視,毫不猶豫的說出自己的答案。
“如果真的有,我願意。”
“拓也,彆開這種玩笑,即使是我也會生氣的。”
幸村眼中的認真讓拓也瞳孔微動。
他挺直腰,鄭重的站到幸村麵前,不是很高大的身影將幸村的目光牢牢遮住。
“前輩,我認識一個很厲害的醫生,也跟她說了你的情況,她說可以治愈你。”
拓也的話音落在幸村的耳朵裡,有如天籟一般。
他看著麵前的小學弟,忽然覺得自己的喉嚨很乾澀。
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幸村撐著身子站起來,不算寬闊的肩膀微微顫抖著。
“你說的,是,真的嗎?”
前輩聲音中的狂喜讓拓也的眼眶有些酸澀,揉了揉發紅的眼睛,開口道。
“雖然與謝野小姐的治療方法很特殊,但絕對可以保證它的有效性。”
在幸村反應過來前,他的手已經激動的攥緊了學弟的手臂。
醒過神,幸村眼中帶著歉意,看向拓也已經被捏的泛紅的手腕。
“抱歉,我失態了。”
“沒事兒,一點都不疼誒。”
拓也搖搖頭,隨意甩了甩自己的手臂,開玩笑的小狡黠將幸村逗得笑了起來。
情緒緩和了幾分,拓也的話題又轉了回去。
“前輩,要試一試嗎?事先說明一下,治療的過程會很痛苦,是那種直麵死亡的痛苦。”
幸村的頭用力點了點,眼神堅定,不帶一絲猶豫。
“無論付出多少代價,我都願意。”
說完這些,拓也和幸村又聊了聊這幾天發生的趣事。
太陽漸漸西移,窗外的光也漸漸暗了起來。
拓也從椅子上站起,走到了病房的門口,轉身對著靠躺在床上的幸村,揮手告彆。
“拓也,你說的是真的,對吧。”
幸村的聲音裡包含了濃濃的不確定,他眼睛裡微光浮動,定定的看著拓也,像是在說。
我可以相信你嗎?
想要轉身的動作停下,拓也臉上的神情認真且確定。
“是真的。”你可以相信我。
...
“真田,柳,你們來了。”幸村站在天台上,看向走進來的真田和柳,目光溫柔淡然。
“幸村。”真田和柳神色複雜。
自從平等院鳳凰將他們的驕傲碾碎,將他們徹底打醒,他們兩人就一直猶豫著什麼時候親自來找一次幸村。
他們欠幸村一個道歉。
就算不會被原諒,他們也應該正視自己所犯的錯誤,在未來不斷的彌補。
“關東的”
真田低沉的聲音剛說一半,就被笑容滿麵的幸村打斷。
“真田,最近一直有個小天使給我送水呢。”
幸村的態度很明顯,他不想談這個,他雖然選擇和真田他們像以前一樣相處,卻沒辦法原諒。
柳和真田沉默了幾下,他們明白幸村的意思。
“小天使?”丸井活力四射的聲音傳了過來。
“對啊,你們不知道。每天複健完,都會有一個不知名的小天使默默的送上一瓶礦泉水給我。”
微風吹過,拂起了幸村藍紫色的發絲,他的眼睛裡帶著溫暖的笑意,對好心的陌生人充滿了感激。
“真的嗎?那一定是因為幸村部長太好了。”
切原說完話,還用力點點頭,很是讚同自己的說法。
其他人同樣這麼認為。
在所有人心中,幸村精市最好的部長,也是最好的人。
他永遠值得被愛。
“看,幸村。今天我可是做了草莓蛋糕呢,這次一定不會被赤也這家夥吃了。”
丸井將手裡的蛋糕向上舉了舉,凶凶的瞪了一眼委屈巴巴的海帶。
“丸井前輩!”切原不滿的哼唧唧著。
“沒關係的,赤也吃了也沒事。”
幸村笑著搖了搖頭,安慰是的揉了揉切原柔軟的小卷發。
下午在切原他們的陪伴下,很快就過去了。
晚上幸村坐在病床上,目光複雜的落在拓也發來的短信上。
[幸村前輩,明天我到醫院接你一起去。]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