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三船教練告彆後,距離後山的集訓已經過去幾天,網球恢複了往日的正常訓練。
幸村披著外套站在場邊,監督著正選和非正選的練習。
二年級中,除了拓也和赤也的能力極為出挑外,玉川良雄也是幸村著重培養的下一代。
較之拓也的散漫,切原的衝動,玉川的缺點在於他缺乏自信。
拓也和切原在國一時就能夠以超強的實力躋身正選,哪怕玉川的性格多麼穩妥,在兩顆璀璨新星的照耀下,他的光輝也會暗淡很多。
還有不到一年,他們這些學長就要引退了。
在他們退出網球部之前,幸村的目標不僅是全國三連霸。
他還有更大的野心。
幸村的誌向聚焦於未來。
他想要打造出下一代的三巨頭,使立海大處於不敗之地。
網球部按實力說話,這裡立海的鐵則。
拓也和切原分彆擔任正副部長已經是板上釘釘,玉川雖然沒有經過正式的比賽,但他的整體實力也確實在網球部的後一輩中遙遙領先。
而且玉川性格沉穩,是個可靠的後輩,正好可以填補拓也和切原性格上的空缺。
不過,他們太過稚嫩,現在談這個還為時過早。
幸村搖搖頭,披著外套走到玉川麵前,糾正了後輩手上的動作。
“玉川,手臂伸直,不要猶猶豫豫的。”
第一次這麼靠近的直麵部長的美顏,作為網球部幸村狂熱粉之一的玉川的手腕瞬間繃緊,變得語無倫次。
“啊是,是,幸村部長!”
幸村看出學弟的緊張,不再多言,繼續監督其他人。
“保持的不錯,再加一台發球機,球速繼續增加。”幸村雙手抱臂立在拓也的斜後方,淡淡開口。
“再來兩台我也可以!”
作為唯粉頭子的拓也一聽見幸村的聲音就興奮的不行,對手上的訓練立馬上頭,早就忘記了自己以前有多討厭訓練。
幸村神情嚴肅,隻要和網球相關,他都會褪去身上溫潤的氣質,整個人如同出鞘的寶劍,閃著冷峻的光。
“全國大賽在即,大家都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進行訓練。”
“是,部長!”全體部員異口同聲。
幸村沿用了在後山集訓的一些特殊方法。
比如說三船使用的兒童車,他就在回來後的第二天,找到拓也聯係了三船,坑了幾輛過來。
“仁王和丸井去踩訓練車,繞球場20圈,十五分鐘內完成。”
仁王和丸井體脂較輕,耐力和體力也還是有些欠缺,這些兒童車正好可以強化他們的肌肉力量。
至於在網球場外騎這樣的兒童車會不會社死就不在幸村的考慮範圍之內了。
大家都讚同不是嗎?微笑:)
“赤也柳生三分鐘後6球對決,不用脫負重。”
“真田,”
......
訓練如火如荼,全國大賽即將拉開帷幕。
三天後,全國大賽抽簽儀式。
上午9:00,東京網球運動花園。
“前輩,為什麼讓我也跟來。”
玉川局促不安的跟在幸村身後,他不明白,拓也和切原跟來也就算了,他為什麼。
沒等幸村回答,原本和切原肩並肩的拓也大步上前,將手臂耷拉在玉川的肩上,好兄弟似的貼貼。
“讓你來你就來,哪有那麼多為什麼。彆多想了。”
“好,謝謝你,拓也。”玉川緊皺的眉頭稍微鬆了鬆。
正如拓也說的,幸村部長這麼做一定有他的理由!他無條件相信幸村部長!
被孤零零落在後麵的切原不爽的揉了揉自己的海帶頭,急衝衝的插進了他們中間的空隙,將兩人撕開。
“拓也,你說老頭子喝了我們釀的葡萄酒,會不會有什麼事情啊。”
“沒事的,相信我。”拓也擺擺手,他還是對自己和丸井學長的手藝有信心的。
切原的手臂強勢的隔絕了兩個人的零距離接觸,站在中間急忙轉移話題。
見拓也的注意力全在自己這邊後,還示威的對著玉川抬抬下巴,神情要多嘚瑟有多嘚瑟。
玉川被切原宣誓主權的做法弄的愣了愣,回神後就抿嘴笑笑,目光在拓也和切原身上流連了幾分。
望著小海帶臉上明晃晃寫著的‘拓也是我一個人的好兄弟’的表情,玉川恨其不爭的瞪了海帶一眼,追上自家獨美的部長。
被留在原地的拓也和切原,同款疑惑貓貓臉。
玉川最後的那個眼神是什麼意思。
兩人麵對麵互相對視著,都從中看出了對方的不解。
‘管他呢。’拓也豁達擺手,拉著小海帶一起靠近前麵的兩人。
幸村將拓也切原和玉川在後邊的小動靜都看在眼裡。
沒有說什麼,隻是輕輕瞥了眼跟上來的兩個懵懂的後輩,失笑的搖搖頭。
“靜靜心,抽簽場館到了。”
一回生二回熟的拓也和切原兩個人同款的將手背在腦袋後,無聊的跟著幸村向前走著。
而第一次跟著部長來抽簽儀式的玉川就顯得緊張很多。
望向麵積和學校禮堂差不多大的階梯狀排列的場館內部以及各個地區來的網球高校的代表,玉川的手心都被汗水浸透了。
然而接下來的聲音打破了他的局促與緊張。
“立海大附中還真是丟臉耶,竟然輸掉了關東大賽。”
“反正稱霸全國也隻是到去年為止的事情了。”
剛剛從門口進來的玉川拳頭攥緊,低著頭,將神情埋在厚厚的劉海的陰影下。
拓也和切原同樣難以忍耐自己的怒火。
拓也眼睛裡閃著寒光,視線緊緊的鎖定在竊竊私語的兩個人的腦袋上。
切原更是抬腳就要上前,臉上和眼神都帶著火光。
幸村臉上平靜,讓人看不出他神色的變化。
拉住直勾勾想衝上前的後輩,他披著外套平淡的走到了六裡丘的兩人麵前。
“不好意思,你們剛剛說的什麼,我沒太聽清。”
“幸,幸村精市!”
剛剛還得意洋洋嘲笑著立海大的人笑不出來了。
能夠來到這個抽簽儀式上的,基本上都是各校的代表,對於帶領立海兩次稱霸的幸村,心裡都帶著深深的忌憚。
“對,對不,起。”
外套伴隨著腳步的抬起而微微向後飄起,幸村向前走去,像是什麼都驚不起他內心的波瀾。
場館裡隱隱響起的喧鬨聲響起,坐在座位上的六裡丘兩人卻安靜的詭異。
如果有細心的人稍微往他們那邊望一望,就會發現他們的臉上帶著淡淡的驚恐,瞳孔根本沒有聚焦。
“天哪,剛剛手塚從德國回來我就夠震驚的了。沒想到立海大的神之子也痊愈了。今年的全國大賽肯定很激烈。”
“你們說手塚和幸村他們兩個就算痊愈,實力還剩多少呢?”
“雖說兩邊的部長都回歸了,但真田竟然輸給了一年級的小鬼,我覺得立海大今天估計是不行了。”
“害,這不是沒辦法的事嗎,王者總是要更新換代的,總不能他們一直強著吧。”
......
這樣的聲音隻是立海大失去關東霸主地位後出現的冰山一角。
無論是報社還是雜誌,這種飄散的言論實在是太常見太常見了。
幸村的臉上依舊展現著完美的笑容,平靜的抽完簽後回到座位上坐下,像是絲毫沒有被這樣的言論困擾。
可是。
拓也神色暗暗的低頭,瞥向前輩外套下微微顫抖的拳頭。
幸村白皙的手指連指節處都被自己的用力勒出一道道的紅痕和白印。
任由那些嘲諷的私語灌入自己的耳朵裡,拓也真的很想現在就不顧場合的將那些發聲的全部暴打一頓。
都說流言止於智者,興於愚者。
可智者聽到這些由愚者散播的話時,難道他們就不會心痛嗎?
會的,就算在人前不願表露,可他們在人後也會哭。
“前輩”拓也聲音未起就被幸村打斷。
見幸村微微搖頭後,拓也的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消散在自己的喉嚨裡。
切原一反平常的衝動,隻是眼睛發紅的忍耐著。
“呦,幸村,真田今天沒來嗎?”
跡部強勢的聲音傳來,讓幾人心裡的難過減去幾分。
幸村對跡部微笑,“真田要監督網球部的訓練,我就帶著幾個小輩來見見世麵。”
“哦,能夠和不二打的難舍難分的切原和讓忍足翻了個大跟頭的平等院都還算是小輩,那你們這些前輩又是什麼怪物。”
跡部手指撫弄著眼角的淚痣,雖然開著玩笑,可口中說出的內容卻擲地有聲,將大廳裡閒碎的話語給驅散個乾淨。
幸村臉上的笑意更真了些,他知道跡部是在為他們正聲。
對著跡部微微頷首,幸村的眉眼彎了彎。
“我們這些前輩要是再不努力一點,就要被後輩比下去了。”
在兩人和諧的交談聲中,手塚走了過來。
“幸村,恭喜順利出院。”作為青學的部長,手塚自然是來獻上一聲祝福的。
和跡部交談的幸村聽到這話,眼神掃過手塚的左臂,揚起溫暖的笑。
“嗯,同喜。”
“手塚,這次打敗你的還會是本大爺。”
見到自己執著的對手,跡部華麗而自信的聲音順勢而出。
“贏得會是青學。”手塚臉上堅定,沒有任何猶豫的說出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