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兩輪比賽結束,雙方的體力都消耗不少,而接下來的一局,將會是左右勝負的關鍵之處。
兩邊的對手都對此事心知肚明。
“嘭——”網球擦過仁王的腳邊,隻留下一道焦黑的印記。
‘德國隊施耐德·波爾克領先,比數1:0’
三津穀扶著眼睛,冷靜的分析道,“兩輪下來,看來德國隊已經完全適應了仁王,平等院的打法了。”
他這麼說著,場上的情勢對日本隊這邊來說,仍舊凶險萬分。
拓也瞳孔緊縮,一計抽擊球從他的臉側劃過,淩厲的勁風斬斷了幾根離網球極近的發絲。
‘德國隊施耐德·波爾克領先,比數2:0’
“這兩個小子把職業選手惹毛了。”鬼的整隻手臂被繃帶包緊,正在冰敷的他見此情景,臉上的嚴肅都有些消融。
從第二局剛開始丟了一分後,德國隊似乎想要徹底擊垮對手的精神,到現在連下八局,根本不給對手留一絲餘地。
日本隊所有人的資料小波爾克都收集並進行過整合,通過第一局,他們完全丈量了拓也和仁王的水平並對數據進行調整,現在對於他們來說,仁王拓也,甚至就算是仁王再幻化成日本隊的任何人,這些也不足為懼。
對麵越來越迅猛的球速和力度從球拍傳達到手臂上,明白現在使用平等院的幻影隻是白白耗費體力,仁王解除了身上的幻影。
他不動聲色的和拓也交換了位置,將學弟擋在自己後麵。
兩人的動作很小,如果不是有心根本發現不到,但身為職業選手,施耐德和小波爾克還是敏銳的察覺到一些端倪。
疑心漸起,施耐德拋起手上的球,在心裡掂量了兩下,抬手將削減掉兩成力量的重炮發球打向拓也。
仁王想要去追卻沒趕到,臉上不由浮現出幾分焦急,這樣的表現更是讓施耐德對自己的猜測更加確定了幾分。
拓也望著穿過仁王防線的網球,並沒有多想,快速抬起腳,奮力的向球追趕,接著在預測點停住,兩隻手緊握住拍柄,做好了回擊的準備。
砰,網球打在了球拍上,其上附著的衝擊力不禁讓接球的拓也臉色發白,他的額頭因為這個球冒出點點的冷汗。
拓也握拍的指尖掐的泛白,不堪負重的他最終還是咬緊牙關將施耐德的發球擊打回去。
‘他體力不支了。’看著拓也強烈起伏的胸膛,小波爾克和施耐德幾乎在同時升起了這個想法。
獵物的阿喀琉斯之踵完全暴露在捕獵人的目光下,他們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拓也當即被施耐德和小波爾克集火,腹背受敵。
兩人貪婪的打量著瀕死的猛獸,凝視著它暴露在外的致命傷口,儼然是要將珍寶收入到自己的囊中。
仁王看到學弟被集火,當然不會坐視不管。
他揩去頭上的汗,慘然一笑,身形明明滅滅的閃爍著,變幻成了希臘隊主將宙斯。
意料之外的情況的確讓施耐德和小波爾克驚訝了幾分,但到底還是計劃內的微小偏差,不足畏懼。
太陽神的炎炎烈日無法將朝聖的旅人消融,仁王又變幻成了其他代表隊的人物。
阿拉梅儂瑪的歌聲乾擾人心,澳大利亞的獵犬從天邊而起,法蘭西的愛與藝術在靈感中起舞......
然而,這樣的策略讓拓也免去了自身艱難的處境,雖然起了一些作用,卻仍改變不了大勢所趨。
這不過是獵物的苟延殘喘。
職業選手看著狼狽的仁王和拓也,在心裡搖頭,‘天賦令人驚豔,可到底還是太嫩了。’
幾年間活躍在各大賽場上,他們當然能看出兩個國中生的缺點。
缺少對氣息的把控和比賽整體節奏的掌握,再多的技巧也不過是繡花枕頭,好看不中用。
似乎是印證兩人心裡的慨歎一樣,仁王由於體力和精神的雙重消耗,不僅沒有發揮出那些人的真實實力,反倒是自己,因為多次超負荷的幻影,身體開始吃不消,臉色也變得和拓也一樣蒼白。
比分從2:0拉扯到4:4,觀眾們也漸漸的能看到施耐德和小波爾克粗重的喘息。
但這不妨礙兩個經驗老道的獵人耐心等待猛獸虛弱力竭的那刻,也就是現在。
兩個國中生的身體不過是強弩之末,此時正是一擊斃命的最佳時機。
獵人拿槍上膛,瞄準鏡對焦在兩頭瀕死的猛獸身上,稍大的那隻白虎將稚嫩的獅子嚴絲合縫的擋在身後,獨獨暴露出自己的心臟。
一聲槍響後,殷紅在白色的絨毛中四散,白虎轟然倒地,隻留下驚恐不已的幼獅。
似乎是覺得留下的那隻崽子沒有什麼太大的威脅,兩個獵人慢慢靠近,偽善貪婪的麵孔愈發明顯,他們離勝利隻有一步之遙。
正當他們將頭顱低下,嗅著空氣中血腥的芬芳時,險象突生。
“你們收集了那麼多的數據,應該知道一件事吧。”
仁王的身影鬼魅般出現在施耐德的身後,臉上帶著慵懶的逍遙,手指靈巧的撥動著無數纏繞在兩個職業選手身上透明的細線。
“我仁王雅治,可是欺詐師啊。”
白虎睜開豎瞳,身上血色消失,猛獸的獠牙咬碎了離得極近的獵人的咽喉,一擊斃命。
施耐德徹底失去了行動力。
獵物和獵手的身份再次對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