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跑(1 / 2)

寧染迷迷糊糊從床上爬起來,按滅響個不停的鬨鐘,她端坐在床上反應了一分鐘,才意識到今天是周末。

按照她的習慣,周末是睡到自然醒的。但是寧染今天和羅瑩約了要去看出租房,還是不得不出發。

寧染搖搖晃晃地穿好衣服,把頭發打理好梳洗完畢。她打開門,看到對麵同一時間開門的祁昀。

和寧染的困意相比,對麵乾淨清爽得仿佛下一刻就能出現在工作室辦公。

祁昀似乎也有些意外寧染的穿著,“你是要出去?”

寧染點頭,“是啊,我和羅瑩約好了。”並沒有說要去做什麼。

祁昀沒有開口。

寧染並不在意祁昀的停頓,她著急地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依舊笑容燦爛,“那我走啦!”

寧染和羅瑩的默契之一是“按時到達”。

兩人都是最後一次鈴響起才會起床的人,一邊看著手機裡顯示的時間一邊在小路上狂奔,最後一秒踏上地鐵,然後在規定時間完美到達。

到達目的地的寧染看了眼手機。很好!早到一分鐘!

她剛想再走兩步,就看到站立在樹蔭下的羅瑩,以一種“我贏了”的表情望著自己。

果然,寧染剛剛靠近就聽到羅瑩說,“是我贏了。”

“因為這個小區離你家很近,”寧染指出關鍵。

“好吧,”羅瑩同意,往小區門口方向走。

出租人和門衛大叔已經打好招呼可以直接進入。

這是個老小區,老人和孩子比較多,寧染剛進門就有個小朋友迎麵撞來,被媽媽一把拎住衛衣的帽子。

小區的綠化也都還還不錯,但當寧染踏入樓內的瞬間還是感受到了落差。樓內燈光非常昏暗,進入電梯的時候也有點搖搖晃晃。

這個小區和寧染現在的住處相比距離公司更遠,租金也更貴一些,但已經是寧染從網上能找到的相對合適的了。

想要短期內租到一個合意的房子並不是輕鬆的事。

房東是一對年輕夫婦,因為工作調度去彆的省份所以著急出租,並且希望租期至少以半年為單位。

房東態度熱情,為人也誠實,房子中存在的一些小問題都提前說明。

寧染被女房東拽著胳膊看她引以為傲的采光極好綠植茂密的陽台,羅瑩微微皺眉。

羅瑩之前就覺得寧染不必著急找出租房,現在更堅定了這個想法。原本合適的房子就是需要等待的。

在距離相隔較遠的兩個地方看房子,僅僅是走過場都耗費大半天的時間,到了最後已經是下午。

寧染和羅瑩坐在咖啡店裡,累到沉默了好幾分鐘。

“我還是覺得不用著急,”羅瑩說出她的看法,“即使祁昀哪天記憶恢複了,他能乾啥,他能把你從房子裡趕出來?你又不是沒交房租。”

“倒也不是這事,”寧染抿了口冰美式,有點後悔自己這麼冷的天非要加冰,“我每次見到祁昀都有一種將要被拆穿的心虛。就像你看著一個氣球一直在往裡充氣,那種不知什麼時候爆|炸的恐慌才讓人想逃。”

“怕什麼,”羅瑩把寧染前幾天信誓旦旦的話原封不動地背出來,“你不是說他手機、SIM卡和筆記本全損壞了,他又不喜歡雲備份,還不是追溯過去的人。”

“他不會去找過去,不代表過去不會找他。”寧染歎了口氣。

她想起有天晚上她正在客廳抱著平板玩,聽到祁昀在陽台接電話。

他先是說了“您好,”然後又說了“是你啊”。寧染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來他百分百不記得對方,但不妨礙他的談話十分順利。

祁昀不追溯故去,但這些過去始終縈繞他周圍,又被他輕而易舉地化解。

失憶後祁昀獨自完成了所有事情,醫院、那場事故的處理、以及公司的交接事項。寧染能夠從他的言行中窺探到蛛絲馬跡,但祁昀並不主動與她提及。

祁昀這種獨當一麵的冷靜寧染很是熟悉,她跳出女友身份從旁觀者的角度來看甚至覺得更欽佩了一些。

寧染不要求祁昀對自己敞開心扉的時候,她反而能夠給他更高的評價。

羅瑩不再糾纏這個話題,看手機中收到的信息,“對了,今晚公司組織的聯誼會祁昀去不去?”

寧染和羅瑩被部長點了名,至少得過去露個臉簽個到。

寧染:……

她不知道。

不如說寧染完全沒有在意這事。今天出門的時候她還看到祁昀來著,也完全沒記得順嘴問一句。

羅瑩看寧染的反應也知道她的回答,扯了嘴角,“好家夥,你們現在確實不熟。”

*

公司舉辦的聯誼會和寧染想象中完全不同。甚至到了噩夢的程度。

她在小學畢業以後就很少參與五十人以上的室內“做遊戲”活動了。這次聯誼會並不是團建那種會有積極分子頂在台前發光發熱,社恐人士隻需要坐在角落的活動,而是每個人至少要上去做一次自我介紹,然後男女挨著坐在各個小圓桌上,麵對麵交流的活動。

看著會場上裝點得金光燦燦的舞台,舞台大屏幕不斷閃動的愛心,以及周圍堆滿了的彩色氣球,寧染心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