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把嶽亦涵的微信推給陸寧寧後, 顧音和她就沒有再聯係過。她想陸寧寧可能正忙著三角戀呢，沒空搭理她，沒想到再次跟陸寧寧通話, 會是因為王思琪出車禍。
顧音腦子嗡的一下, 有些沒回過神：“王思琪出車禍了？”
“對啊，她剛剛出席一個活動, 幾輛車撞在了一起，好像是粉絲跟車引起的。”陸寧寧走到角落裡，語速飛快地跟顧音說。
“嚴重嗎？”
“看上去情況不太好, 不知道能不能搶救過來。”
顧音怎麼也沒想到事情會這麼嚴重, 電話那頭有人在叫陸寧寧，陸寧寧應了一聲，跟顧音說：“醫院現在忙死了，我先不跟你說了。”
電話突兀地中斷了，消失了兩天的彈幕也再次出現了。
【臥槽琪琪子不會要領盒飯了吧？】
【沈航興做的嗎？這麼狠的嗎？？】
【心疼小王一秒】
顧音看著彈幕刷過去, 漸漸冷靜了下來。王思琪會出事，彈幕之前已經給她預警過了，不過她並沒有通知王思琪……
可這也不能怪她吧，她就算真去通知王思琪，又該怎麼跟她說呢？最近小心點？
……這聽上去更像是在威脅她。
算了, 既然已經這樣了，她現在隻能……祈禱王思琪挺過來。
她有些猶豫要不要去醫院看看，但又覺得王思琪肯定不想看見她, 便打消了這個念頭。事實上, 醫院現在已經被各路媒體圍得水泄不通, 顧音就算去了也未必擠得進去。
“王思琪車禍”空降微博熱搜第一，就連顧音的幾個劇本殺群裡, 都是吃瓜群眾在討論這件事。
沈念臨這會兒剛開玩會，連續幾天高強度的工作，就算是他也有點吃不消。
“你要不要休息一下。”走在他旁邊的池翰見他有些疲倦地揉了揉太陽穴，便說了一句，“你之前時差就沒倒過來，還連續工作這麼多天。”
“我沒事。”沈念臨現在沒有時間休息，沈航興肯定會趁他出差的這段時間搞事，他必須比計劃的時間更早完成手上的事。
柏屹的越洋電話打了過來，沈念臨拿起手機看了一眼，跟身旁的池翰說：“我去打個電話。”
“嗯。”池翰站在原地，看他拿著手機走遠了。
“什麼事？”沈念臨獨自站在落地窗前，看著窗外繁華的景色。柏屹在電話那頭跟他道：“有人在調查你之前的事。”
沈念臨的眉頭一蹙：“是沈航興嗎？”
“還不清楚，不過看上去不像。”
沈念臨薄唇微抿，不是沈航興，那還會是誰對他以前的事感興趣？
“我會把這個人揪出來的。”
“嗯。”沈念臨漫應了一聲，柏屹辦事他還是放心的。
“還有一件事。”柏屹特地在電話那頭咳了一聲，才再次開口，“王思琪出車禍了。”
沈念臨神色微微一斂，隨後冷笑了一聲：“人抓到了嗎？”
“據說是粉絲跟車引起的。”柏屹道，“王思琪是公眾人物，這件事關注度很高，警方那邊也很重視。如果是沈航興做的，他肯定跑不掉。”
“嗯。”沈念臨點了點頭。三年前的事因為種種原因，他們很難再找到沈航興的罪證，但隻要他再動手，就不可能不留下新的證據。
不能用三年前的事奈何他，用現在的事送他進局子也是一樣的。
“沈總啊，你這個人，真的是鐵石心腸啊。”柏屹忍不住在那頭感歎了一句，“我們說了這麼久，你都沒有問一句王思琪人有沒有事。”
沈念臨道：“人有沒有事？”
“……車禍挺嚴重的，現在還在搶救。”
沈念臨眉頭微微一動：“我知道了，我這邊已經安排得差不多了，一切按照原計劃進行。”
“好。”
沈念臨掛斷電話往回走，池翰見他臉色不是很好，便問他：“出什麼事了嗎？”
沈念臨道：“王思琪出車禍了。”
池翰微微一愣，沈念臨跟王思琪的那些事傳得沸沸揚揚，他不可能不知道。現在聽沈念臨這樣說，他下意識問了一句：“那你要趕回國嗎？”
沈念臨道：“我肯定得回去一趟，但這邊的事情耽擱不起，你按照我之前說的去做。”
“明白。”池翰點了點頭，“幸好你這幾天提前做了許多準備工作，否則你走了這邊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沈念臨隻勾了勾唇沒說什麼，兩人下樓的時候，遇到了迎麵走來的關譽。
這次的項目關家也想拿下來，沈念臨這幾天每天都能看見關譽。沈家跟關家的關係向來緊張，沈念臨跟關譽更是勢如水火，兩人這幾天見麵也沒什麼客套的寒暄。
今天關譽見到沈念臨，倒是特地停下來，同他說了一句：“沈總看新聞了嗎，王思琪出車禍了。”
沈念臨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關譽頓時回想起了上次被他掐住脖子的情景。
但是這裡人多，他篤定沈念臨不會動手，於是也隻是淺笑地回望著他。
沈念臨看了他一陣，收回目光，慢條斯理地理了理自己的袖口：“關總，你還是關心一下自家的生意吧。”
關譽笑了笑：“這次的合作，沈總好像勢在必得啊。”
沈念臨勾著嘴角，也露出一個笑，隻是笑意不達眼底：“屬於我的東西，你一個也從我這裡搶不走。”
關譽看著他，微微眯了眯眼。他知道沈念臨表麵是在說這個項目，實際說的是顧音。
顧音這件事是他永遠的意難平，明明是他更早認識顧音，卻被中途出現的沈念臨捷足先登。要是沈念臨真的對顧音好也就算了，可他婚後卻跟王思琪緋聞滿天飛。
他娶到了顧音，卻不好好珍惜，他隻是想通過顧音獲得顧家的支持，讓他在沈家的競爭中更有優勢。他根本配不上顧音。
關譽知道顧音早就跟沈念臨提了離婚，他比王思琪更希望他們趕緊離婚。
可是沈念臨卻不肯放過顧音，最近在生意上也極力打壓關家，一點情麵都不留。
“沈總，比起生意，還是人命更重要一些，你說是不是？”
沈念臨冷笑了一聲，繞過關譽走了過去。
國內，王思琪車禍事件持續發酵。因為最初傳回的消息是粉絲跟車導致了這場車禍，於是網絡上關於整治粉圈和私生的問題也被推上了熱搜。
明星們紛紛站出來，表示要抵製私生行為，並祝福王思琪能夠早日康複。大約是祝福起到了一點作用，王思琪的手術進行得還算順利，但現在她還沒有完全脫離危險，仍在重症監護室觀察。
顧音一直在刷網上的消息，也看到了一些車禍現場三輛車相撞的照片，可以說是非常慘烈了。
就在這個時候，顧音之前找的財務團隊聯係了她，說已經核對好了她能從王思琪那裡追回來的錢。顧音原本是真的打算跟王思琪要錢的，但現在人都躺進ICU了……
“算了，這些錢就留著給她治病吧。”
“……好的。”要不是王思琪的車禍全國都知道了，他們肯定會認為這是個古老的詛咒。
這件事鬨到這麼大，沈航興心裡也有點慌：“我讓你製造點絆腳石，不是讓你直接把人送走！”
沈航興對著助理大發雷霆，王思琪的關注度這麼大，警察再這麼查下去，很難不查到他們。
“沈總，我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啊！”助理簡直百口莫辯，“誰能想到會有私生在跟車呢！”
有私生在跟王思琪的車這事是真的，那個私生已經跟了王思琪好一段時間了，工作人員警告了他多次，但是一點用都沒有。
“不過我聽醫院的人說了，王思琪的手術很成功，應該沒有生命危險了。”
“應該應該！她要真死了你準備去給她陪葬嗎！”
助理被他罵得不敢說話，沈航興辦公桌上的手機震動起來，他接了電話後，臉色緩和很多：“太好了，沈念臨偷偷回國了。”
助理聽他這麼說，也鬆了一口氣，雖然事情鬨得大了些，但最終結果還是按照他們預想的方向發展了：“太好了沈總，那我們按原計劃辦嗎？”
“對，馬上聯係Mark，我今晚就要趕過去。”
*
傍晚，老城區的一棟居民樓內，張明震驚地看著國外傳回來的資料。好家夥，他之前接了一單生意，調查沈氏集團的沈念臨，起初什麼都沒有查出來，他親自去了一趟國外後，才找到了一些線索。
那個時候他還沒有想到，沿著線索追查下去，能查到這麼精彩的內容。
這簡直比看還刺激。
張明激動得手都有些抖，正想打電話通知自己的雇主，老舊的木門就被人用力拍響了幾下。
“誰啊？”張明不耐地朝門口喊了一聲。
“你好，社區送溫暖。”
張明：“……”
他放下手機，朝門口走去，透過貓眼往外瞅了瞅。門外站著一個男人，穿得西裝革履的，臉上掛著“社區送溫暖”的微笑。
張明眉峰動了動，這個人他在調查沈念臨的時候看到過，好像是爵夜的幕後老板。
“你好。”柏屹忽然湊近門上的貓眼，陡然放大的眼睛嚇得張明往後退了退。
“張明，我知道你在裡麵。”門外的人又開口說了一句。
張明一愣，他也是乾情報工作這一行的，對方把他的真名都查出來了，肯定不會輕易放過他的。
他想了想，把門打開一條縫，柏屹直接推開門走了進來，後麵還跟著好幾個身材高大的黑衣人。
“咳咳。”像是被屋裡的灰塵嗆到了，柏屹捂著嘴咳了兩聲，“你說你賺了那麼多錢，怎麼還住在這裡？文藝複興啊？”
“……”張明退到一邊，謹慎地看著他，“你是什麼人？想乾什麼？”
柏屹朝他笑了笑，從兜裡掏出一張支票：“彆緊張，我是來跟你談生意的。”
張明看了眼他手上的支票，心思活絡起來：“隻要出得起價，生意好說。”
柏屹笑著道：“我就喜歡你這麼上道的。說吧，是誰雇你去調查沈念臨的。”
張明的眼珠子轉了轉：“這是客戶的隱私，我不能說，我是有職業操守的。”
“哦。”柏屹把手裡的支票收了起來，“有職業操守當然是好的。但你保住了職業操守，之後卻再沒人來找你做生意了，好像也沒什麼用吧。”
張明：“……”
*
隔天晚上，王思琪從醫院的重症監護室出來了。
沈念臨抵達國內之後，去了中心醫院看望王思琪。中心醫院外麵還圍著很多媒體，都想挖到第一手資料。沈念臨的車開過來，就有記者認出了他的車牌號。
沈念臨來得很低調，記者從頭到尾也沒有拍到他的人，但有個車已經不錯了，很快他就擬好“沈念臨探病王思琪”這個標題。
王思琪出ICU時，陸寧寧就給顧音打了電話，顧音總算是鬆了口氣。沈念臨到了醫院以後，陸寧寧比記者的速度還要快，第一時間通知了顧音：“沈念臨來醫院了！你不是說他出國了嗎！”
顧音拿著手機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才“哦”了一聲：“應該是看到新聞就回來了吧。”
陸寧寧小聲嘟囔了一句什麼，顧音也沒聽清：“我跟上去幫你看看。”
“……不用了吧，你不是說王思琪病房的安保很嚴實嗎？”
“是很嚴實，不過我是醫生啊，路過一下還是可以的。”陸寧寧真晃悠到了王思琪的病房門口，病房門是關著的，外麵還守著兩個保鏢，陸寧寧走那兒經過，保鏢狐疑的眼神就掃了過來。
陸寧寧輕咳一聲，從容地走過去，到了走廊的另一頭：“門是關著的，看不清裡麵的情況。不過王思琪現在才剛醒，說話都比較費力。”
顧音問她：“她會留下什麼後遺症嗎？”
“這個還不清楚，還要看她的恢複情況。幸好她的臉沒什麼事，否則她以後在娛樂圈也混不下去了。”
顧音拿著手機，像是若有所思，也沒有說話，倒是那頭的陸寧寧一驚一乍地道：“沈念臨出來了。”
顧音有些意外：“這麼快？”
這才進去幾分鐘啊？這麼快就出來了？
陸寧寧道：“應該是醫院不讓探視太久，王思琪現在還很虛弱。”
“哦……那就這樣，我先掛了。”
醫院的地下停車庫裡，沈念臨在保鏢的護送下走到了車前。車門拉開後，裡麵坐著一個年輕男人，正低著頭看手裡的手機。沈念臨長腿一邁，跨進車廂，在他旁邊的位置坐了下來。
“王思琪怎樣了？”柏屹見沈念臨回來，便收起手機問了一句。
沈念臨鬆了鬆領口，靠在座椅後背上：“撿回來了一條命。”
柏屹跟沈念臨從小就認識，可以說對他十分了解，他看了他兩眼，便覺得他情緒有些不對：“既然這樣，你在生什麼氣？”
沈念臨皺著眉頭，眼裡隱隱帶著寒氣：“我一想到他們原來打算這麼對顧音，我就恨不得宰了沈航興。”
“忍住，三年前讓他跑了，這次肯定能抓住他的小辮子。”柏屹就怕沈念臨衝動，拍了拍他的肩算是安撫，“對了，調查你的人已經查到了，你一定猜不到是誰。”
沈念臨又鬆了鬆領帶，側眸看著他：“誰？”
“嫂子。”
沈念臨放在領結上的手一滯：“顧音？”
“嗯，張明全都交代了。”柏屹把查到的情況給沈念臨簡單說了一下，“他原本以為嫂子是找他查你的婚外情，沒想到是查你在國外的事。你是不是在嫂子麵前露出什麼破綻了？”
沈念臨微蹙著眉沒有說話，他沒察覺自己露了什麼破綻，不過這也說不準，在顧音麵前他本來就容易放鬆警惕。也有可能是，顧音想起來了什麼，所以才找人去查他。
“張明查到了些什麼？”
提到這個，柏屹就來精神了：“你彆說，嫂子找的這個人，還真有兩把刷子，都查到醫院那邊去了。幸好我的人警惕性高，一發現不對勁就立刻通知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