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灘上人不少,有的拿著衝浪板,有的隻是在沙灘上玩樂,有的沐浴了一天的日光浴代購太陽準備離開。
這個時間來正正好,毒辣的太陽落到了地平線,揭開夜晚的序幕。但是晚上還沒有到來,天光透出奪目的色彩,猶如從城市上方俯瞰下去的一片霓虹燈。
——最重要的是,這麼遠就沒有公司內鬼了!
海風吹過來帶上了點黏膩感,嘗起來有點鹹味,俞沅忍不住揉了揉鼻子。
他被暈機弄得格外低沉的情緒此刻終於高揚一些了。
一路踩著沙子往海邊走,能感受到細軟的沙子摩挲過腳底那種奇妙的感覺,越靠海沙子越軟,好像會塌下去一樣,柔和得不可思議。
他正在感歎,就看到一隻沙蟹大喇喇地從他腳邊的洞口鑽出來,覺察到他的動作以後換了個方向走。
俞沅試圖去抓沙蟹,但是這些小家夥機敏得很,有八百個心眼。覺察到他的腳步就火速溜回了洞裡,頭都不帶回的。
都說狡兔三窟,結果沙蟹的窟比狡兔還多。
俞沅一挑眉,蹲守在一個洞口,瞧了瞧洞口的周圍,把沙子敲塌下去一塊。
“我還就不信了,有本事彆從這出來。你有本事刨洞有本事開門啊,裝什麼我知道你在家!”
聽到他警告沙蟹還跟沙蟹較勁了的勁頭,柏應洲笑著搖搖頭,“這麼等不是辦法。”
柏應洲蹲下和他一起堵附近的洞口,但是堵了好大半天也沒見到沙蟹出來。
俞沅從這些小蝦小蟹上跌了跟頭,隱隱約約的暈機症狀又開始重回腦袋,當即想打道回府,“不抓了,抓不到。”
世上無難事隻要肯放棄。
柏應洲便哄他道:“還可以找海螺,也很有趣。”
“海螺?”
柏應洲蹲下,把半埋在沙子裡的那個海螺挖出來,邊挖邊道:“在很多傳說裡海螺,是和人類可以和大海交流的一個橋梁,因為把海螺放在耳邊就能聽見類似海浪和風的聲音。”
俞沅湊過去,又聽他說:“得找這種,偏大的,螺紋圈數多。”
俞沅從附近的沙子裡還真刨來了個完美符合描述的,信心當場又重新樹立起來了。
“老板,你看這個!”
他就像隻驕傲的小公雞,頭仰得高高的。
柏應洲看到他的笑臉,不由得也彎了彎嘴角,“不如你提個問,看他回答你什麼?”
俞沅哼哼道:“都2022年了還有人信這個啊。”
——然後開始口嫌體正直地對著海螺說話。
人都知道許願、玄.學都知道是沒用的,但是就是想一次一次去試。
一個道理。
俞沅說完以後舉起海螺,把海螺口對準耳朵,從裡麵聽到了類似風聲的旋律,不規律但是一直持續。
隨後聽到了一個聲音:
“我愛沅沅。”
俞沅一驚,隨後馬上反應過來了,放下海螺,果然是柏應洲正通過這東西跟說話。
“……差不多得了,在提問呢。”
柏應洲一挑眉道:“難道不是在問我愛不愛你?”
俞沅懶得理他,越來越黏人,整天跟個大熊似的摟他,便道:“在問如何征服英俊少男。”
柏應洲眯了眯眼睛,捏了捏他的後頸,“哦?問到了嗎?”
語氣帶著一絲絲危險。
雖然是大庭廣眾之下,老板暫時不會有什麼過激舉動,但是那不意味著晚上回酒店後沒有。
俞沅趨利避害的本能還是很強的,便道:“問到了,神奇海螺說是還是得珍惜眼前人,越老的酒越醇香。”
柏應洲輕笑著道:“難道我們磚老師不是一直覺得越年輕越好嗎。”
俞沅違心地搖搖頭,舉起海螺哄道:“還是你最好,我給你唱首歌。”
他說是唱歌,但是柏應洲聽了大半天愣是沒聽出來那是什麼歌。
說是一個字一個調也不過分。
俞沅唱了幾句後眨了眨眼睛問他:“怎麼樣,還可以吧?”
那裡麵的期待都快溢出來了。
他一向是喜歡誇獎的,沒事多誇誇他也無妨。
柏應洲眉眼含著笑意,溫和道:“嗯,好聽。”
“……”
旁邊的路人無意間聽了一耳朵,頓時露出懷疑人生的表情。
這一刻,他對自己人生前二十年建立起來的審美觀產生了動搖。
為什麼這人能麵不改色,甚至語言溫和地道好聽。
而且不像是勉強說出來的,像是他真的這麼認為。
情侶眼裡果然出西施,還出陳奕迅。
嘖。
單身狗連在海灘玩也要被暴擊是吧!
……
俞沅唱累了,便跟柏應洲慢慢在海灘邊逛。
海岸上有很多很多人,潔白的欄杆沿著海岸線一路延伸過去,被路燈折射出純白的亮光,猶如一條led白光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