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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議事廳的動靜驚擾不了後院,馬秀英送走來去匆匆的朱文正,支起小桌擺上筆墨紙硯開始教他們家小娃認字。

朱元璋打下滁州後不少士兵和他一樣將家眷接到身邊,老朱覺得濠州不安全,趙均用不是好人,郭大帥鬥不過他,他可舍不得媳婦留在濠州受欺負。

老大把家眷接到身邊,親信們自然不會落後,他們老大本領非凡,跟老大學肯定沒壞處。

外麵世道亂,百姓所求不多,能吃飽穿暖有住處就是再好不過的日子。

士兵也是普通人,有家眷在身邊,晚上回家能看到媳婦看到娃比什麼都開心。

一大家子都在滁州,他們對這裡的歸屬感也更強。

朱文正跟在老朱身邊跑腿,朱文忠和沐英還不到能在軍中跑前跑後的年紀,訓練完之後還得老老實實和其他同齡的小孩兒學文化課。

他們爹自己沒正經上過學,但是不妨礙他重視孩子們的教育,來到滁州後立刻將滁州的名士召集到身邊。

願意在他麾下做官的就做官,不願意給他出謀劃策也沒關係,開書院當教書先生也行。

要是這也不乾那也不乾,那就沒辦法了。

朱元璋如今自詡是個知書達理的君子,人家讀書人不願意給他乾活,他也沒法硬逼著人家乾。畢竟自願乾活才能乾出好活,硬逼著人家乾不願意乾的事情,他們身在曹營心在漢怎麼辦?

總之就是,沐英和朱文忠軍事化訓練和文化課都結束後才會回來。

沐青再長大幾歲也會和哥哥們一起徜徉在學習的海洋,不過現在不行,他年紀小,隻能留在家裡由娘親親自啟蒙。

他覺得他在家就像上古代版的早教幼兒園,就是他的年紀有點大,稍稍超過了早教的範圍。

也是時間湊巧,馬秀英前不久查出來有身孕,不能再出去幫朱元璋跑動跑西,她這是第一胎,又才查出來沒多久,老朱緊張的不要不要的,生怕出什麼問題。

不光朱元璋緊張,馬秀英自己也緊張。

她本來覺得她的身體還行,不是那種走兩步就喘的嬌姐兒,給她把大刀她也敢上陣殺敵。但是其他人都說女子懷孕前幾個月最危險,她也不敢太放肆,隻能收斂點兒不累著自己。

馬秀英打開已經學了半本的《千字文》,先檢查昨天學的有沒有記住,然後再繼續往下教。

他們家小娃聰明的很,許是年紀小的緣故,好好教就能靜下心讀書,不像那幾個大的,平日裡野慣了,讓他們提筆寫字跟受刑似的,能找借口躲絕對不會主動湊過來。

希望她懷的這個彆和那幾個大的學,不然她還真不好管。

馬秀英指著昨天學的幾句,看看乖巧眨眼的小娃問道,“文青,怎麼不念?都忘了嗎?”

沐青搖頭搖的像是撥浪鼓,煞有其事的提筆蘸墨,然後歪歪扭扭的寫下幾個大字,“不!能!說!話!”

馬秀英沒見過感歎號,但是這個符號過於形象,以前沒見過也不耽誤她明白娃的意思。

行吧行吧,小孩兒的想法和大人不一樣,得讓他自己轉過來彎才行。

這個老朱真是的,也不知道他和娃說了什麼,怎麼把娃給嚇成這樣?

馬秀英哭笑不得,看娃那麼認真的修“閉口禪”也沒非讓他說話,“娘念一句,文青寫一句,怎麼樣?”

沐青眼睛一亮,當即坐正身子開始聽寫。

隻要不讓他說話,彆的什麼問題都沒有。

寫的字醜怎麼了?他隻是個剛剛啟蒙的小孩兒,能學會拿筆已經很不錯了,寫的還是稍不留心就會缺胳膊少腿的繁體字,不能要求那麼多。

後院裡母子倆溫馨不已,前院的氣氛卻很是焦灼。

李善長的本事不是吹出來的,這年頭讀書人的記性都不錯,死記硬背對他們而言是基本功。光幕存在的時間不長,天音說話時有條有理,他整理好的內容不說一字不漏,那也沒差多少。

聽的時候隻顧得記,沒來得及思考太多,整理好之後再看才覺得心驚。

如果天音說的都是真的,這可真是天助他們。

等派去打探消息的人回來,隻要天音隻有他們這邊有,即便天音曾說過將蒙古人打出中原的是劉福通,他們朱將軍也敢爭一爭。

乾坤未定,誰都說不準將來究竟是什麼情況。

當然,前提是天音說的都是真的,且彆的地方看不到也聽不著。

老李已經陰惻惻琢磨怎麼搶劉福通的國運,老朱這裡還穩著。他沒李善長那麼異想天開,現在就想躲過眼前的死劫。

說是死劫就是死劫,一點都沒有誇張。

脫脫已經分兵進攻六合、鹽城和興化等地,現在讓六合城外的高麗人停止攻城不是真的安全,一旦脫脫解決掉張士誠然後親率大軍向西南來,滁州城裡的起義軍必死無疑。

朱元璋將天音提到過的至正十四年高郵之戰的內容翻來覆去的看,看了好一會兒終於拿定注意,“老湯,你和文正去高麗軍那邊走一趟,就說滁州百姓看他們辛苦主動拿出酒肉犒勞大軍。”

湯和沉聲領命,帶上一臉恍惚不敢相信自己能跟著一起去的朱文正出去點兵準備酒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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