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ss!”一個梳著三七分的職業英雄, 砰的一聲推開袴田維的辦公室大門, 原本他本不該如此無禮,但是現下他卻顧不了這麼多了。
“boss, 那兩個失蹤的學生回來了,平安無事!”
他語氣裡的雀躍毫不掩飾, 這幾日裡,工作室的諸位都像個無頭蒼蠅一樣圍著這個案子加班, 這下終於可以好好休息了!
聞言,袴田維放下手中的文件抬起頭來, 翠色的眸子裡晦暗交雜。
這件案子終於可以做個了解了, 大家也可以好好休息了,更重要的是saivor那個家夥,這次竟然擅用職權全權包攬了這件事情不允許任何人插手,袴田維當時也不知道怎麼就被迷惑的三迷五道的還就答應了。
哼, 這次一定要對savior嚴懲不貸,絕對不會一看到她那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就……手軟,絕對不會!
他這麼想著,暗恨的咬緊了牙根,等她回來一定要給她好看。
但是, 更重要的是。
——好在那兩個學生平安回來了。
savior也不用麵對英雄失格的指責了。
想到這裡, 他微不可聞的鬆了口氣。
“savior呢?讓她來見我。”
他說完,卻見對麵的人並沒有任何動作, 隻是表情複雜, 分外為難的看著他, 似是在糾結些什麼,不知該如何說出口。
於是,袴田維問道:“怎麼了?”
三七分的職業英雄糾結了半晌,幾乎在袴田維快要不耐煩的情況下答道:“boss……回來的隻有那兩個學生,沒有英雄savior。”
“而且……據那兩個學生所說,saivor在情況相當危極的情況下匆忙將他們送回來的……
而且到現在為止那兩個學生都說不清被綁架的地方到底是哪裡……我們連營救savior都做不到……”
“查!一定要將savior完整的帶回來!”
那下屬話音還沒落下,袴田維冰冷的聲線已然將他的言語打斷。
savior的英雄路走的太過順利,成名的也太早太年輕,袴田維之前就總有一種不真實感,現如今那些不好的預感終於成了真。
他倦怠的揉了揉眉心,看似波瀾不驚,然而,隻有袴田維知曉,此刻的自己,並沒有表麵上的平靜。
眉間的那隻手正在微微的顫抖。
“我要見那兩個學生,他們現在在哪裡,帶我過去。”
*
那兩個學生在回來的第一時間就被帶到了警局做筆錄,聞風而來的不止是袴田維一個人,還有學生的父母和雄英的教師。
袴田維來的時候,爆豪勝己的媽媽正揪著爆豪勝己的榴蓮頭教訓著他什麼。
“你吼什麼吼,就你嗓門大是嗎!”
“可惡的老太婆,不要打我的頭!”
袴田維一入目連客套都沒有,直接單刀直入。
“爆豪同學和轟同學是嗎,我想知道我的下屬,也就是前去營救你們的那位英雄[savior],現在在哪裡?”
原本還在說著什麼的眾人瞬間噤了聲,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爆豪和轟一逃出來,第一時間便是去警局報案,聯係英雄事務所前去營救savior,但是在被問及所在地之時,兩人不約而同的沉默了。
因為,無論是轟焦凍,還是爆豪勝己也好,兩人都說不出被綁架的那個地方到底在哪裡,畢竟就連逃出來的時候,都用的不是任何科學的手段。
“可惡!”爆豪勝己猩紅的瞳子裡閃爍著懊惱,悔恨,就連手掌都不自覺的開始冒出微弱的火花。
向來爭強好勝的他,竟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挫敗。
落入險地,被人搭救,還很有可能搭上了救他的人的性命,而自己就像個徹頭徹尾的敗犬一樣,除了看著什麼都做不到。
到最後,還是一旁的轟焦凍作了答。
“抱歉……我不知道。”他雖仍是麵無表情,但異色的雙瞳微微閃動著,昭示著他內心的不平靜。
“那個地方,我根本不知道在哪裡,隻記得是個很大的日式庭院,很破舊。而且……”說到這裡的時候,他神色更加凝重了幾分。
“而且那個地方……是秋天……”
此刻,窗外是盛夏的夜,喧囂的蟬不甘寂寞的在月色下鳴叫著。
英雄savior,千萬不能有事啊。
想起那個潔白纖瘦的身影,轟焦凍身側的雙手下意識的攥緊。
袴田維斂去臉上的所有表情,對著一側的下屬說道:“我要檔案庫裡所有有關空間和季節的個性者的資料,去叫工作室的所有文職人員,從現在開始加班,務必要將這次的犯人捉拿歸案,將savior……帶回來。”
沒有人知道袴田維在想什麼,他隻是匆匆的來,隨即便又匆匆的離去了。
相澤消太看著自己這位老同學遠去的背影,倦怠的打了個哈欠,強忍著想要揉眼的手。
他已經困的眼睛都發疼了,要不是為了這兩個遭受了無妄之災的學生,現在他早就該躺在睡袋裡墜入夢鄉了。
不過……
想起那位隻見過一麵的英雄[savior],相澤消太的心也不由得有些沉重。
那是個身材嬌小,青春靚麗的少女,斷不該就如此折在一場罪案裡,那未免也太過可惜了。
*
翌日,某黑暗一隅的酒吧裡。
太宰治正趴在吧台上百無聊賴的玩著自己的手指,他的胳膊旁邊放著半杯啤酒,黑漆漆的房間裡,隻有一盞小燈散發著柔弱的光亮。
死柄木從樓上下來的時候,正打著哈欠,那頭灰藍色的發不規則的翹著,隱約還能看見被水打濕的痕跡。
黑霧看見他後,熟練的從吧台底下拿出一杯剛熱過的牛奶,死柄木迷迷糊糊的坐在吧台前,略帶嫌惡的看了一眼,最後心不甘情不願的翹著小拇指將牛奶湊到了自己的嘴前。
“喲,早上好啊,弔君。”
正當他張開嘴想要一飲而下之時,身側突然傳來的輕快男聲,讓他忽然一僵,仿佛被潑了一盆子冷水一樣,瞬間清醒。
“這個家夥怎麼會在這裡!”原本剛睡醒還帶著些許茫然的臉上,一瞬間切換成陰鷙的表情。
死柄木煩躁的抬起手,下意識的想要去抓撓自己的脖頸,一旦他不夠冷靜的時候,都會這樣做。
然而對麵的風衣男卻一把揪住他剛抬起來的手,在他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便製止了他的行為。
“不行哦~弔君,如果你敢這麼做,我可能會惡心的好幾天都吃不下飯的。”
他一邊說著,鉗製著死柄木,笑眯眯的湊近他。
除了自己的恩師afo大人,死柄木從來沒有和人如此近距離的麵對麵過,他煩躁的掙脫開太宰握著他手腕的那隻手,起身,不自然的後退了幾步。
太宰這個家夥,真的是一天不惡心他,一天不得安生。
他本以為按照太宰的性子,多的是辦法和他糾纏不休,可沒想到那個不速之客隻是無趣的聳了聳肩,隨後將麵前隻剩下杯底的啤酒一飲而儘,連聲招呼都沒打就離開了。
“嘖,這討人厭的家夥到底是來做什麼的啊。”他坐回先前的位子裡,略帶嫌惡的喃喃道,隨後他抬眸看向吧台裡的黑霧:“呐,黑霧,下次那個家夥再來,不許他進來!”
“就算你這麼說我也沒有辦法,太宰君畢竟也是敵聯盟的一員。”黑霧神色如常的應對著死柄木。
死柄木惡狠狠的磨了磨牙根,回想起自己在醫院裡被太宰那個家夥用各種各樣的理由和方式折磨的奄奄一息,他就恨不得現在就把那個討人嫌的家夥殺了喂狗。
——可是老師不允許,並且還要他和那個家夥好好相處!
他煩躁的仰起臉,指甲瘋狂的抓撓著脖頸,黑霧一言難儘的看著那些斑駁的皮屑撲簌簌的掉落下來,落在他剛擦乾淨的吧台上。
#完全不想碰那些東西啊,可我的吧台怎麼辦!#
他表情微妙的移開雙眼:“對了,弔,所有的人員都已經集齊,我們明天對雄英高校發起進攻的計劃如果沒有需要改動的,我就交代下去了。”
“啊,計劃不變,是時候讓世界知道,歐爾麥特那個虛偽的小人,是如何終結在我的手上。等那所謂的和平象征倒下……”說道這裡,他發出幾聲怪笑,放在脖頸上的手又快速的抓撓了起來。
黑霧表情一言難儘的瞄了一眼那杯牛奶上漂浮著奇怪皮屑,隨後若無其事的從吧台下拿出了一杯新的牛奶,啪的一聲拍在了死柄木的麵前。
“喝吧,還是溫的。”
死柄木抓撓的手一僵,認命的放了下來。
#小心機完全被看穿了啊,弔君!#
與此同時,另一側的街道上。
“哇哦哦哦~殉情~一個人是辦不到的~”太宰哼著歌走在清晨人煙稀少的大街上,左耳上帶著一枚無線的耳機。
耳機裡清晰的傳來男人和少年的談話聲。
[“弔君,今天起這麼早是有事情要外出嗎?”]
[“啊,一會要去老師那裡一趟,去試驗一下[腦無]的破壞力究竟可以達到什麼地步。”]
*
結蘿通過羅盤回到現世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晚上,羅盤定位的坐標正是她離開現世時的坐標。
所以……
一陣慘烈的叫聲之後,綠穀出久捂著自己洗完澡後光禿禿的胸膛,整個人紅成了熟透的蝦子。
“出久,怎麼了?”隔壁傳來綠穀媽媽擔憂的聲音,綠穀趕緊回複道:“沒、沒事媽媽,我隻是不小心摔了一跤。”
隨後他又紅著臉看向肇事者。
“結……結蘿桑?”他剛想上前詢問,後知後覺的想起自己現在的狀態,匆忙的拿起衣服囫圇往身上套。
“多虧了結蘿桑,小勝他們昨天就回來了,你有沒有哪裡受傷?”
關於savior前去救兩個學生而可能遭遇不測的險峻情況,作為一個“外人”,綠穀自然是毫不知情的。
更何況,知曉結蘿“非人”身份的綠穀,擔憂歸擔憂,但對自家從者顯然放了一百個心,因為一旦結蘿出事,作為她的契約方,自己一定可以感知到。
“沒什麼大礙,我的自愈能力很強,你又不是不知道。”結蘿一屁股坐在地板上,有氣無力的回答道。
“就是魔力透支的稍微有些過頭了,多虧了去之前master用過的那枚令咒,不然這次我可能真的會凶多吉少。”
她說著說著便倒在了地板上,有氣無力的樣子嚇壞了綠穀。
結蘿此刻隻覺得一股從靈魂深處傳來的倦怠感,瞬間如潮水般湧來將她全身都包裹住,先前在暗墮本丸裡的時候全身的神經都緊繃著,她不敢有任何懈怠,可一旦脫離了危機四伏的境地,她便再也忍不住的感覺到疲累了。
“結蘿桑?”
綠穀叫了一聲,沒有得到回應,仔細一看才發現自家英靈已經睡著了。
柔軟的榻榻米上確實是一個歇息的好去處,但這樣睡著難免不比在床上舒服,綠穀本想叫醒結蘿,但看到她微白的臉和倦怠的神色後,便做了罷。
小心翼翼的從櫃子裡抱出一床薄被,為榻榻米上的少女蓋好之後,他輕手輕腳的熄了燈。
“晚安,結蘿桑,一定要做個好夢啊。”
*
第二日的清晨,結蘿醒來的時候,自家禦主正在窸窸窣窣的穿著衣服,一看到她醒來頓時又紅了一張臉。
“早、早安!”
昨晚還是第一次和女孩子單獨在一個房間裡相處這麼久,隻要一這麼想到,綠穀整個人都臉紅到暴炸。
但、但是結蘿桑已經不是人類了,自己這樣應該不算……
“啊,早安出久。”
結蘿一把掀開身上的薄被,這才察覺到自己破損的靈裝上的汙漬和血漬。
“抱歉出久,我好像弄臟了你的被子和地板。”
“沒、沒關係。”
“我先去整理一下。”
吃早飯的時候,綠穀媽媽關心的詢問了一下結蘿這兩天消失去了哪裡,是不是工作上的問題,有沒有受傷雲雲,結蘿都乖巧的一一作答。
吃完飯,她和綠穀默契的一同出門,一個去學校一個去事務所。
“結蘿桑昨天受了那麼嚴重的傷,不休息一下嗎?”
“不用了,昨天晚上不是已經休息過了嗎?”
“可、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如果我不早點回去,恐怕上司會擔心的。”
*
結蘿一大早踏進事務所大樓的時候,前台妹子在看見她的一瞬間,手中登記的筆,啪嘰一聲掉在了桌子上。
剛準備出去巡邏的職業英雄,綁的一下撞到了牆上。
準備上樓的文職人員,踏出了半隻腳之後就一動不動的僵立成了雕像。
結蘿怪異的挑眉,對麵前這副奇妙的情景滿腦子的疑惑。
“怎麼了,乾嘛都這麼看著我。”
突然響起的清冽的聲線將所有神遊的人拉回,也不知道誰突然大喊了一聲“savior回來了”,隨後整棟大樓都掀起震耳欲聾的喝彩聲。
“savior回來了我們可以休息了!!!”
“終於不用再承受boss的冷氣了嗚嗚嗚嗚!”
“自從那兩個學生被綁架後,我已經好幾天沒有好好吃過一頓飯了,每天都是加班加班加班,有時候竟然還要通宵,嗚嗚嗚嗚……”說道最後,這人竟然還哭了起來。
結蘿一臉黑線的看著眼前的群魔亂舞,麵無表情的踏進了電梯裡。
果不其然,樓上也是一片歡騰,結蘿剛一進去,就撞上了腳步匆匆的袴田維,他身後還跟著幾個發型一樣三七分的職業英雄。
看見結蘿的時候,袴田維先是怔愣,隨後翠色的瞳子,一點一點的亮了起來,隻剩下滿眼的欣喜。
“你們這是要去哪?”結蘿看著他們整裝待發的樣子,滿腦子的問號。
“去雄英高校,你今天在事務所好好的待著,等我回來再找你。”
袴田維交代了她幾句,頗為不舍的看了她一眼,隨後便帶著眾人匆匆離開了。
結蘿歪了歪頭,然後順手抓過一隻路過的工作人員:“boss他們去雄英乾嘛,是之前那兩個學生出了什麼事情嗎?哦對了,被我救出來的那兩個學生現在怎麼樣了。”
“那兩個學生平安的很,至於boss去雄英乾嘛我也不是很清楚。”說罷他瞅了瞅四周,最後神秘兮兮的湊到結蘿耳邊。
“但我聽說,這一次各大事務所都接到了雄英的委托,好像是有敵人密謀今天進攻雄英,boss這次過去就是要秘密抓捕那些敵人的。”
雄英高中,那不是出久所在的學校嗎。
想到這裡,她麵上的不動聲色的跟工作人員道了謝,然後若無其事的走出了工作室。
雖然袴田維讓她今天乖乖在這等著彆亂跑,但是事出久,她絕對不能就這麼乾看著。
畢竟作為從者,首要的義務就是要保護好自家禦主的生命安全啊。
*
“我們接到線報,是橫濱異能業務科的種田長官透露的信息,有一個叫敵聯盟的組織就在今天要對我們學校發動襲擊。”
沙發上一隻白老鼠端著袖珍的小杯子,抿了一口茶水,隨後他又指著桌子上的學校區域分布圖繼續分析著。
“學校內部防衛森嚴,隻要對方不是腦殘基本上都不會把戰場選在這裡,因此,我想他們的突破口隻有一個地方。”
——“那就是西校區的usj,模擬災害會場。而今天,恰巧有一個班的學生和歐爾麥特要來這裡上課。”
按照根津的意思,就是讓職業英雄埋伏在這個地方,等那個組織的人一出現就一網打儘。
“那麼,我們今天的課也得取消吧。”相澤消太環著手臂坐在沙發上,麵上是一副沉思的樣子。
“那倒不用,既然敵人能如此詳細的知道我們校內的課程安排和歐爾麥特的行蹤,那就說明必然有內奸在我們學校裡,突然取消課程未免會打草驚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