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是單純的很喜歡這位大人,希望她能夠留下來。
他幾乎是下意識的依戀著這位大人身上聖潔的神性,再加上那種時不時散發出來的熟悉和親近感,幾乎瞬間就刷滿了三日月的好感度。
——想成為她的刀,想要她留下來。
於是,他這麼想著,便這麼做了,乾脆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就連過問一下自己同僚的意思都沒有。
#笑話,我三日月宗近找審神者和你鶴丸國永,加州清光有什麼關係。#
#鶴丸國永or加州清光:你說呢……(咬牙切齒)#
然而,初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鶴丸和清光都愣了一下,但是細想去,兩人發現竟然毫無抵觸感。
一開始的時候是他們先乾了壞事,這位大人也沒有傷害過他們,隻是將兩個被他們綁架的學生救了回去,就饒過了他們。
#不,她還將你們兩個全部毒打了一遍你們忘了嗎?#
然後又不計前嫌的幫他們兩個手入,手入的手法又熟練又溫柔,一看就是一位擅長用刀的好武士!
怎麼看都是一位優秀審神者的不二人選啊!
本來兩隻付喪神其實是很抵觸這所本丸迎來新的審神者的,但倘若那個人是結蘿,就另當彆論了。
這麼一想,三日月真是個計劃通,少見的做了一件好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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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個事件的另一位當事人卻並不是這麼想。
白色狩衣的少女跪坐在地麵上,身軀清瘦,背脊挺直,一身的風骨昭於眼前。
她頷首,眉眼微斂,細碎的陽光像一隻蹁躚的金色蝴蝶,穿過破舊的窗,落在她的眉間、發間,給她鍍上了一層金色的柔光。
“抱歉,我不能。”
她清冽的聲線擲地有聲,果斷又堅決。
她拒絕的很乾脆,絲毫不留情麵,好像在麵對根本不是一振帶著病容的稀世珍刀,而是什麼破爛頑石一樣。
聽到她回答的三日月,怔了片刻才反應過來。他以為自己會不甘心,又或者會覺得被看低了而覺得被冒犯。
然而事實上他的內心卻出奇的平靜,他的眼睛裡靜謐的像一個閃爍著繁星的夜。
於是,在最後他隻是斂著眉眼回了聲:“啊,這樣啊,那真是遺憾呢。”
雖然三日月什麼都沒有說,但是結蘿能感覺到他其實不怎麼開心,所以她便告了辭。
“既然沒什麼事情了我就先回去了。”
三日月重傷痊愈,連暗墮的風險也被祛除了,這本是一件好事,可是在坐的付喪神卻沒有一個能笑的出來的。
就在結蘿準備撥動羅盤回現世的時候,突然有人出了聲。
“等一下!”少年人的聲線帶著不甘與焦急,加州清光看著她,再也忍不住質問了出來。
“您拒絕三日月殿下是因為這所本丸太破舊了嗎?還是說因為我們幾個都是暗墮刀劍?又或者說您嫌棄我們曾被幾經轉手,已經不乾淨了!”
他赤紅著眼,眸子裡是滿滿的委屈和受傷。
是的,鶴丸國永也是這樣想的,為什麼要拒絕呢?是因為他手染鮮血,滿身的罪孽,所以被討厭了嗎?
那既然如此,又為什麼要答應他的請求施以援手呢。
少女的出現,就好像在沙漠裡行走的旅人突然見到綠洲,在黑暗裡求生的人突然見到光明。
然而,她卻在給了他們希望之後,又毫不猶豫的將那一絲光亮收回,冷漠的令人絕望。
結蘿看著這樣的加州清光,想要解釋什麼,卻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她抿著唇,剛想開口,卻聽見另一人的聲音響起。
“夠了,清光。”
那是三日月宗近的聲音。
剛重傷痊愈的三日月,聲線裡還帶著一絲虛弱,但是他清冷,鎮定的嗬斥聲落下之時,便瞬間將加州清光的理智喚了回來。
“這位大人,不是我們所能肖想的……
你們難道沒發現嗎,這位大人已經有自己的刀了,
她根本......不需要我們。”
狐狸麵具,金穗發卡,金色鏈飾,以往這些在他們看起來親切熟悉的元素,在此刻竟然將三人壓的喘不過氣來。
“原來是這樣嗎……”加州清光怔怔的呢喃著,他的心中五味雜陳,一時間竟不知該作何感想。
結蘿左看看右看看想要開口安慰,但是在這樣沉重壓抑的氛圍裡,她又不知道從何開口。
算了,她一個外人還是先走吧,給他們點時間好好冷靜冷靜吧。
她這麼想著,迅速撥動了羅盤的指針,一陣金光大漲之後,少女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原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