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裝店老板的女兒真晝, 是個十六歲的妙齡少女, 生的一副水靈秀美的臉蛋, 身材更是婀娜。
十六歲, 這個年齡放到這個時代, 也已經到了議親的年紀。
真晝家裡這兩天,本來就在為她的親事張羅著, 哪成想突然出了這麼一檔子事情, 親事還沒定好, 人卻突然沒了。
田中夫婦日夜以淚洗麵,幾乎快要哭瞎了眼。
“他們都說,我家的真晝, 是叫人販子拐去了。我們到處都找遍了,警察也叫了,可我苦命的真晝, 到現在都還個影。”
田中先生邊說邊抹著眼淚,他身旁的田中夫人早就抽泣著說不出話來了。
結蘿看著眼前這對苦命的夫妻, 心下也頓時跟著沉重了起來。
她非常能體會那種一夜之間倏忽巨變,以及生離死彆帶來的痛處。
她不忍的握著那位夫人的手, 寬慰道:“您彆哭了,我一定會替您二老找到那個罪魁禍首的。”
然而, 話說著容易,做起來卻一點都不簡單。
惡鬼的臭味太過刺鼻, 若要讓結蘿循著這股子臭味去找, 還沒找到鬼, 她自己可能就已經先被熏的沒辦法正常活動了。
神明和這種暗黑生物本就是對立狀態,正如同鬼看到她會不舒服一般,結蘿看到鬼時,也絕對不會舒服到哪裡去。
真晝是在三日前被抓走的,如果被吃了或者有過接觸,那隻鬼的身上,一定會殘留著真晝的味道。
想到這裡,她頓了頓,對著兩夫妻道:“你這裡有沒有真晝的什麼物件,能否借我用幾天,我的鼻子很靈,可以通過真晝的氣味去找,等找到那個罪魁禍首以後,我一定會來將東西還給你。”
“這……”
結蘿的話,讓這對夫妻有些遲疑,他們從來沒見過能有什麼人靠著鼻子去找人的,這番言辭著實荒繆極了。
可懷疑歸懷疑,已經被逼入穀底的兩夫婦為了找尋到失蹤的女兒,已經毫無辦法了,隻能將希望寄托於眼前的少女身上。
田中夫人啜泣著從懷裡掏出一個禦守遞給結蘿。
藍色的布製禦守上,還用金線繡著平安兩個大字。
“這是真晝失蹤前,去郊外的寺廟裡求來的,你看看有用嗎。”
結蘿接過那個禦守,撲麵而來的鬼臭味將她熏的幾乎快要窒息。
她眉頭緊鎖著道:“這個禦守……”
如此濃烈的惡臭味,必定是經過鬼之手才到達真晝的手中的,如此所見,這對夫婦口中的寺廟,她著實不得不去一趟了。
當天,她走訪了無數個少女失蹤案件的家庭,但是最終都沒有得出任何的有效情報,當即她便決定了第二天立即動身,去真晝去過的那個寺廟調查一下。
*
她準備回旅店的時候已經入了夜,街上燈火通明行人匆匆。
就在此時,結蘿的腳步忽然一頓,她眉頭緊蹙著,視線落在一旁的的昏暗小巷裡。
鼻翼間繚繞著一股惡臭,刺鼻熏天。
不是錯覺!
——是鬼族!
結蘿神色一凜,身形快速閃進了巷子裡,下一刻,在看清眼前的景象後,她墨色的瞳孔猛地緊縮。
巷子的深處,一個身形佝僂膚色青白的男人,正蹲在牆邊啃噬著,一具血肉模糊的女性屍體。
那具屍體仰躺在地麵上,一張俏生生的臉上死不瞑目,腹部已經被啃食一空,模樣慘烈觸目驚心。
進食之中突然被不速之客打擾,那隻青鬼頓了頓,一張濺滿了血漬的麵容,就這麼突兀的暴露在了結蘿麵前。
他的口中,甚至還在微微的咀嚼著什麼。
結蘿隻覺得渾身冰涼,一股無法言語的怒火從腹部直衝腦部。
她一伸手,金色的靈光彙聚成了一振閃著寒芒的太刀。
“你都做了什麼啊!你這下三濫!”
下一秒,那隻一邊進食一邊看過來的惡鬼,還沒做出反應,就毫無反抗之力的被結蘿一刀斬下了頭顱。
“什、什麼……” 他的頭顱骨碌碌的在地上滾了幾圈,一雙慘白的瞳仁顫動著落在結蘿在身上。
這一刻,惡鬼忽然感覺到,自己那冰冷身軀裡那顆沉寂許久的心臟,忽然又砰砰跳動了起來。
自從被上弦的鬼,恩賜了那位大人的血液之後,他的心臟從來沒有一刻如同此刻的頻率跳動過。
儘管,他知道,下一刻就要麵臨死亡。
那將他頭顱一刀斬下的少女,正舉高臨下的站在他的腦袋前,那雙墨色的瞳子裡一片冷凝,隻剩下了滿滿的厭惡。
儘管已經身首分離,儘管身軀的一半已經化為飛灰。惡鬼仍舊能感覺到那股從心底深處傳來的顫栗感。
隻要那少女出現在他麵前,那股顫栗感永遠不會停下。
就像身處深淵之中的惡魔得見光明。
就像身為惡鬼的他自投死路的沐浴在陽光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