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蘿一路拖著夜鬥出了神社, 兩旁的樹蔭蔥鬱, 空氣裡彌漫著淡淡的梅花香,在這樣明媚動人的好景裡, 兩人的身後留下一道煞風景的滑痕。
“希音,放開我放開我, 再拖下去, 我褲子該磨破了!”
伴隨著夜鬥的叫嚷聲, 兩人的身影漸行漸遠。
天神站在原地笑嗬嗬的看著那兩個離去的背影, 神秘莫測的表情令人捉摸不透。
“主人,那個希音剛剛對您太不敬了, 您為何要如此容忍她!一個名不見經不轉的小神明,竟然敢對您如此的放肆, 簡直太可惡了。”
天神的身後,一個穿著巫女服的黑發女子,神情不爽的開口道, 一雙眼瞳裡帶著滿滿的不讚同。
身為學問神的老人, 在整個霓虹國享儘供奉,即使是在高天原之上, 都沒有人敢這樣同他講話, 故而身為對方神器的女子才會如此的憤憤不平。
“無妨。”天神擺了擺手,一張滿是褶子的臉上笑眯眯的皺成了菊花狀。
“夜鬥新收的那位神器,來頭可不小啊, 她的身上有著惠比壽的賜福, 氣息久遠的像是千年前最古老的那一代福神。有著惠比壽的庇佑, 尋常人若是招惹她,怕是絕對不會有任何的好下場。”
言罷,他歎息了一聲,對剛才結蘿沒被他招攬感到無儘的遺憾。
所以說夜鬥到底走了什麼狗屎運才撿回來這麼一位神器啊。
沒有神社,居無定所,到處給人通廁所修下水道都能收到這樣一位對他不離不棄的神器,簡直是不可思議。
更何況,那位名為希音的少女身上看似靈力匱乏,但是身上所環繞的功德與福澤,卻是在座的任何人都拍馬不及的。
*
一直等到看不到神社為止,結蘿這才放開夜鬥。
“好歹我也是你的神主啊,那麼多人麵前你就不能給我留點麵子嗎?”夜鬥小聲嘟囔著起了身。
被自己的神器一路拖走,他夜鬥簡直丟死神了!
結蘿看了狼狽的夜鬥一眼,毫不留情的開口道。
“沒有神社,居無定所,光這兩點,你的麵子早就丟儘了吧。”
恰在此時,夜鬥起身後,屁股上帶著一層厚厚的塵土,像是給臀部糊了一層土黃色的麵膜一樣,看起來滑稽又可笑。
結蘿本來想繼續懟他的,但是瞧見他這副樣子之後終究還是沒忍住笑了出來
自從她跟了這個窮困潦倒的神明後,待遇實在是太差了,故而結蘿時常都是冷著臉的。
夜鬥聽到她的話後,本來想繼續跟她懟,但是當他剛抬眼,一瞬間撞入對方如花的笑顏中時,不知怎麼的忽然便卡了殼。
他呆愣愣的維持著那副半張著嘴巴的傻樣,少女明豔動人的麵容近在咫尺,墨玉般的眼眸裡含著盈盈笑意,宛如一池蓮花初綻的春水。
隻一眼,就在他的心裡掀起了層層的波瀾。
夜鬥忽然不自在的彆過頭去,耳根和脖頸悄悄爬上了一絲飛紅。
見他忽然沉默了起來,結蘿不解的看著他,伸手去拽了拽他的衣袖。
“你怎麼了,夜鬥?”
結蘿剛一碰到對方的胳膊,夜鬥便哇的一聲驚叫起來,飛速後跳著遠離了她。
“身、身為女孩子,你能不能不要動手動腳的!”
夜鬥仿佛一隻被踩了尾巴的貓一般,一驚一乍的道。
見對方像麵對什麼可怕的病毒一樣對待自己,結蘿當即不爽了起來。
“我哪有動手動腳的,不就拽了你一下嗎!”
她話音落下,夜鬥不僅耳根是紅的,整張臉都漲成了番茄色,他眼神閃躲著支支吾吾開口道:“你、你昨天不還親了我嗎!哪有女孩子像你這麼不矜持的……”
一提到這裡,夜鬥的心臟又跟著砰砰跳了起來,昨天這種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他甚至都沒能反應過來去質問結蘿,回過神來之時,就已經被田中夏子抓包拎去盤問了。
夜鬥不自在的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恨不得連續做一堆的小動作來掩飾此刻自己的異樣心情。
聞言,結蘿這才想起來,昨天晚上在麵對那隻妖怪的時候,她情急之下抓了夜鬥來補魔,事後也沒有給人一個解釋,這麼想起來好像確實是有點太不負責了。
“昨天……我昨天是在補魔,你也看得出來,我現在處於一個力量枯竭的處境,隻有和靈力強大的人交換□□才能維持活動,如果嚇到你了……我向你道歉,對不起,夜鬥。”
結蘿這樣乾脆利落、毫不扭捏的將事情挑明,讓一旁的夜鬥瞬間怔忡了起來。
他頓了頓,沉默了片刻,才開口道:“補魔……?”
他從來沒有見過哪個神明需要親吻彆人才能獲得靈力,更何況這種設定一般不都是隻會出現在什麼奇怪的game裡的嗎!
“需要補魔才能維持活動……那你之後怎麼辦?”夜鬥又問道。
昨天結蘿親完他後,靈力有一瞬的暴漲,可是在斬完那隻妖怪後,又變回了先前那副靈力不支的模樣。
由此他推測到一次的親吻,怕是隻夠對方活動一時的,故而他才問出了這樣的問題。
但是,剛問完夜鬥忽然便覺得自己這個問題,實在是有夠白癡的,答案不是顯而易見的嗎,補魔——耗費靈力——再補魔……
就像一個兜兜轉轉的圈子一樣永無止境。
結蘿沒有答話,隻是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最終視線落在夜鬥那雙好看的薄唇上久久未曾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