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視線掃過跟在結蘿身後的加州清光,像在看什麼劣等的貨物一般,眉眼之間帶著不屑。
“對了,咱們店裡隻有珍稀刀劍,這種普通的打刀我們是不收的。”
“你!”
加州清光被他言語裡的侮辱,簡直氣到快要七竅生煙,暴跳如雷的剛想要拔刀,旋即便被夜鬥快速按了回去。
結蘿站在他們前麵,臉上神情未變,隻一雙墨瞳幽幽的盯著店主,開口問道:“你們老板在哪裡”
“我就是老板啊,咱也彆磨嘰了,您要是想消遣就付小判。賣刀就算了,這振加州清光我們不要,你可以去後麵幾家看看,說不準有誰家願意收呢,畢竟付喪神被玩壞的幾率太大了,很多店家都要多備幾振的。”
從一踏入這家店起,結蘿就敏感的察覺到空氣裡到處彌漫著的一股腥臭味。
儘管有用脂粉的氣息掩蓋,但仍舊濃鬱的讓人無法忽視。
不用想,結蘿都明白這種味道的源頭是來自哪裡。
一股無名火從結蘿的心頭浮起,她墨色的眼眸帶著殺意,危險的盯著店主,直接將對方看的一陣寒意爬上背脊。
“你、你這麼看著我乾嘛,難不成我不收你的刀你就要殺我我告訴你,這裡離時政不遠,我們這些店都是由覺江大人罩著的,你要是敢動我,絕對沒你好果子吃!”
他話音落下的一瞬間,卻見結蘿正麵無表情,陰測測的看著他。
“說完了嗎”她薄唇輕啟,背後的空氣中一道金色的漣漪泛起,一振刀劍迅速射出,直接將店老板的眉心捅了個對穿。
“說完了就去死吧。”
隨著噴湧的鮮血,對方大睜著眼睛還未來得及反應,就噗通一聲倒在了地上,失去了呼吸。
隨後,結蘿沒有管身後人兩人的反應,徑直朝著一樓的緊鎖著房門的第一間房間走去。
一腳將房門踹爛,結蘿堂而皇之的走進去,裡麵迅速傳來一陣破口大罵。
光著身子的男人,捂著被子躺在床上,半抬著身子麵紅耳赤的看著結蘿。
“你是什麼人!敢在暗街找麻煩,你是不想活了是嗎!”
結蘿的視線落在地麵上光著身子像條狗一樣,被拴起來的刀劍付喪神身上。
對方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好肉,就那樣麻木的躺在地麵上,眸中滿是死寂。
那男人還想繼續破口大罵,然而還沒來得及開口,一振太刀便迅速割斷了他的喉嚨,伴隨著噴湧而出的鮮血,對方了無聲息的倒在了床上。
結蘿看著宛如行屍走肉一般躺在地麵上的付喪神頓了頓,隨即伸手解開自己身上的狩衣,輕柔的披在了對方的身上。
做完這一切,她穿著白色的裡衣,麵無表情的站了起來,朝著門外走去。
此時,沒有人知道結蘿的內心究竟在想著些什麼。
隻是她身側緊握的拳頭裡,指甲都嵌入了掌心,鮮血正順著指縫,一滴一滴的低落在地麵上。
*
隨著結蘿開戰的訊號,加州清光和夜鬥當即心領神會的朝著二樓和三樓跑去,正式展開了清洗。
來這裡的客人,大都是位高權重之人,消遣完後就會在店裡留宿,毫無防備也未著寸縷。
伴隨著驚呼聲與慘叫聲,很快便有人發現了事情的不對,衣衫不整的朝著樓下跑來,儘數被堵在樓梯口的結蘿斬於了刀下。
一時間,整家店裡便鮮血成河的在地麵上蓋了厚厚的一層。
親眼見到自己同類的付喪神是如何被迫害的加州清光,早已殺紅了眼,內心深處隻剩下了仇恨。
而夜鬥……
神明本就沒有事非觀念,對錯也不過是人類給他們定下的標準罷了。
他雖然早就已經金盆洗手不做禍津神,太久遠的時光沒有殺人但他的刀依然沒有生鏽。
(來的時候,結蘿借給他一把太刀。)
而為了希音,他願意大開殺戒,清洗這個滿是蛀蟲的腐朽機構。
更何況,這些人本就死有餘辜。
他們就這樣沿著街,一家一家的殺了進去。
很快,他們的行為就引起了騷動,傳到了時之政府的耳目裡。
不少人尖叫著從店裡跑出來,朝著明麵上唯一的出口擁擠而去。
人人就想活著,人人都想先逃命。
而連接萬屋出口的通道,又狹隘的隻能容下一個人的身軀。
就算沒有結蘿他們出手,那些蛀蟲們也為了自己能夠逃命,而相互推搡著互毆了起來。
人人都想逃走,那就人人無法逃走,很快,便有人在彼此的推搡中發生踩踏,在彼此的扭打中喪命。
此時,這裡不是地獄,但卻又比地獄更加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