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這特馬的是我嗎,我怎麼變成一棵人參了……”
夢中的劉默無力的嘶喊著,他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喊叫聲,但整個森林中卻靜悄悄的,沒有一絲回響。
無論他怎樣的叫喊,那聲音也隻有他自己能夠聽得見,他想掙紮,想從泥土裡跳出來,想從這個荒誕的世界裡逃出去,但不管他怎麼樣的努力,這一切最終都隻是圖勞罷了。
喊啞了嗓子,掙紮儘了最後的一絲力氣,最後隻能認命般的在那裡發呆,看著日月不停的升起落下,開始時,他還在用心的計下日升日落的次數,但到了後來,他已經麻木了。
他相信這隻是一場夢,他也隻能把這當成一場夢,不然他一定會瘋掉的,因為在他麻木之前,他最後記下的日升日落的次數是三萬次。
如果這一切是真實的,那就代表已經過去了將近一百年,他不敢相信,也不願相信,他隻希望自己能早一點的醒來,早一點的離開這個該死的夢境。
然而,美好的願望還是落空了,太陽和月亮依舊不停的交替著,他也依舊是一棵長在樹下的人參,唯一的變化就是他在慢慢的變大……
劉默現在已經沒有了時間的概念,每天的日升日落對於他來說,仿佛隻是一個呼吸的循環,景色在交疊,周圍的植物也在變換,有死去的,有新生的,隻有他始終如一,就那樣深深的紮在泥土裡。
在單調的千篇一律的日子中,他終於找到了樂趣,整日圍著他飛的蜜蜂,林中的昆蟲小鳥和四處亂跑的走獸讓他感到了生機,他觀察著它們,漸漸的竟然能聽明白它們的交談。
有了這些生動的能飛能走的夥伴,日子變得飛快起來,在太陽升起落下不知多少萬次後的某一天,他終於從泥土裡跳了出來。
在破土而出的瞬間,他高興的叫著,跳著,良久後低頭看著自己,已經又是一個人的身形了,而且還是有血有肉的身形,不過他卻依然能看清自己身上的脈絡,對——是脈絡而不是血管。
儘管從外表上看他和過去的自己完全沒有什麼區彆,但隻有他自己知道,在這副身軀裡並沒有血管,有的隻是自己昏迷前看到的那種脈絡。
他保有著自己的意識,但卻又覺得這個並不是自己,因為這個軀體的所有動作都不是他主動作出的,他更像是一個看客,一個旁觀者。包括剛剛出土時的叫喊和跳動,雖然按他的內心也是想那樣作的,但這些卻並不是他有意驅動的。
他在漫無邊際的森林裡隨意的走著,時不是的蹲下看著一些奇奇怪怪的植物和動物,並不時的與它們交流,有時還會弄一些到嘴裡……
有時偶爾會誤食一些有毒的東西,但全被那層奇怪的脈絡以一種玄妙的方式輕易的排出了體外……
再到後來,他終於走到了森林的儘頭,而身後的森林突得如潮水般的迅速消退,森林儘頭處橫著一片巨大的光幕,遮天蓋日,他的腦袋再一次的轟響,一路行來所遇的各種植物動物那些相關的信息飛速的融入到光幕之中。
雖然頭痛的難受,但這一次他並沒有失去意識,正在他為此而慶幸之際,卻發現自己的整個身軀正在慢慢分解,最後化作了點點星光,向天際四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