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正和史惜霜說著舊事,青錦卻好似有所覺,偏頭一看,發現窗欄旁邊有一絲人影,又驚覺院子裡怎麼沒了掃地的聲音。
青錦放下扇子,幾步走到窗前,“綠琴,你在這乾嘛?院子裡的落葉掃完沒有?”
綠琴突然被發現,羞惱間有些不知所措,“婢子,婢子來問姑娘什麼時候喝藥,綠琴好去端來。”
張氏早在青錦過去時就停下了,史惜霜一看就知道這丫頭在偷聽。
“現下就行,你去端來吧!”
“是,姑娘。”
看著綠琴走遠,史惜霜過來拉著張氏的手,“外祖母受累了,也不知家裡現在靠什麼謀生?”她看了眼張氏洗的發白的赭色布衣。
張氏也知道自己這身衣物穿的連這府裡的粗使婆子都不如,可家裡也就這身沒有補丁。
“如今我給街坊四鄰的漿洗衣物也還算過得去。你大表哥能寫幾個字,每日裡給書店抄書,二表哥比你大幾月也能幫我洗些衣服,你不用擔心。”
這怎麼能不擔心,六十多的老人家了,夏日裡還好,冬天可怎麼過。本以為原身過的日子夠苦的了,月例銀子剛剛夠這主仆兩人打點廚房吃飯。
每季兩身衣服,首飾也就隻原身剛剛六歲時才給了一套,還不是整的。首飾是門麵不能動,衣服也不可能拿出去當了,月例銀子要是不打點廚房和下人就甭想吃到熱飯,就這樣一月裡還見不到兩次葷腥。
一說到自己母親的嫁妝,二嬸推三嬸,下邊還有人嚼舌根說什麼嬸嬸叔叔養大的,那裡還敢再提。
還好自己是帶著空間穿的,不然真要哭死人。史惜霜的空間是前世自己死的時候所在地,是一座大型商場,足有十八層。裡麵的門店全是中高端,還有幾家珠寶首飾店和金店,地下超市都有五層。
“外祖母且坐一坐,青錦去把我那盒潤手的拿過來。”
“好孩子,我知道你的心,快彆拿了。你這日子也不好過。”
史惜霜止住她要說的話,“外祖母如真的明白我的心,就幫孫女兒一個忙。”
“這是自然的,有什麼我能幫的必然是要幫的。”張氏哪裡又不答應的,此刻就是史惜霜讓她把心子掏出來也甘願。
這些年若不是怕自己貿然來看她們引得上麵人多想,又怕她的叔叔嬸子有想法,早就來了。耽擱了這麼多年,祖孫倆竟是頭一次相見。
史惜霜看她答應,起身去到自己的房間,在放衣物的櫃子裡拿出一個小匣子。這匣子本是原身,也就是自己的母親去世後留給她的唯一的東西裡麵也沒彆的就是青錦的身契。這匣子史湘雲也有一個,她那裡是周媽媽和青鶯的身契。
史惜霜把匣子打開,從空間裡的飾品店裡拿出一個巴掌大水晶的小兔子,又在超市裡找到一個水晶球裡麵是一朵白色蒲公英都放在裡麵,猶豫了一下,最後又拿了一隻絞絲金鐲子。
本來史惜霜想把這些都拿出去讓張氏幫著換些銀子,再打著張氏的名義送來,但是考慮到都拿出去太打眼了,做後選了水晶兔子和金鐲子。
史惜霜拿著東西來到外間,青錦也把潤手膏拿了來。
“勞煩外祖母幫我把這個拿去當了”史惜霜把手上的水晶兔子遞了過去。
張氏伸手接過一看,隻覺手中之物通體晶瑩,沒有半點雜質,更難得的是雖雕刻成了一隻兔子,竟是難得的渾然天成。
“這如何能去當了,這般的寶物,孩子你留著將來當嫁妝不是更好。”張氏可惜的勸說著,這樣的東西便是餘家沒有倒下,也拿不出來。
史惜霜自然不能告訴她說,你放心拿去當吧,空間裡多的是。她想著地下超市那那滿滿五層樓的商品還有倉庫裡的存貨,愉悅的心情都快要藏不住了。
“若是人都沒有了,存下嫁妝又是給誰呢。外祖母就聽我的吧!”史惜霜又把那隻絞絲金鐲子拿出來給張氏戴上,“這是給您的,你可不許推脫,或是拿去當了給兩位表兄添置些衣物,或是改善一下夥食也是好的。”
聽到史惜霜說到兩個孫子,本來要取下的手停了下來,想到安白和安南瘦的跟個竹竿似的身子,也是能留下來。
“那,我就留下了,這東西我明天就去城西的鋪子裡去當了,當天就給你送來。”
史惜霜點點頭,又讓青錦拿了塊帕子把東西包起來讓張氏揣在懷裡。囑咐道,“外祖母千萬記得不要告訴彆人,就是以後見了姐姐也不許提這個東西的事。”
“放心吧,我心裡有數,就是安白和安南我也不說這東西,隻說去當鐲子。”張氏說著又問,“這麼著急當怕是賣不了高價,最多一千兩銀子,是全換成銀票還是”
“要一百兩的碎銀子,其餘的換成大大小小的銀票。”
青錦站在門口望風,看史惜霜和張氏把事情談好了,遠處綠梅提著兩個食盒和綠琴提著藥也回來。
青錦笑嘻嘻的走過去幫著綠梅把食盒抬進去,綠梅因著這趟也得油水臉上也有些笑模樣,兩人說笑著把東西端上西屋裡。
張氏吃罷飯,就說要走。
正房那邊又來了個小丫頭,“太太讓我來給三姑娘回話,說大姑娘那邊傳話回來說‘外祖母來了,我很高興,但眼下老祖宗非要讓我留下,也不好走,叫妹妹陪著外祖母就好’太太也說老太太不必過去了,有空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