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湘雲便笑他,說:“他定是和我們在一處,哪裡肯去外麵。”
“就是就是,我最不耐煩陪那些滿嘴官話的祿蟲說話,還請姐姐回了老祖宗。”賈寶玉急忙說著,“好姐姐,千萬替我說了。” 鴛鴦便笑著應了回去。
說不了兩句,賈寶玉又來到史惜霜這邊,看到迎春所執黑子把白子團團圍住,幾番圍剿之下史半雪竟從絕境之中殺出一條血路,脫困而出。
看的眾人心中澎湃,賈寶玉更是大喝一聲,“好。”把探春驚了一跳,嬌聲說道:“二哥哥這是做什麼,嚇了我一大跳。”
史半雪謙遜的笑著,說:“承讓了。”
“是我技不如人,妹妹的棋藝在我之上。往日裡倒是我有些自得了。”迎春笑著回說,“半雪妹妹有空常來家和我們一去玩玩才好。”
賈寶玉也說:“正該如此,以後我叫老祖宗把你們和雲妹妹都接來,咱們長長久久的在一起才好。 ”
探春又笑道:“哪裡有你這樣請人的,一股腦的都叫來。”
“正是該這樣才好,把雲妹妹他們接來,”賈寶玉低著頭碎碎念了,“也把林妹妹接回來。”
說到林黛玉,賈寶玉忙喚了小紅來,問她:“鏈二哥哥送林妹妹都這麼久了,怎麼還不見回來。”
“並沒有消息回來。”小紅回說。
探春見狀笑著說:“林姐姐才回去幾日,哪裡有這麼快就回來的,聽說姑父不大好,興許以後林姐姐來了便再也不走了。”又把他拉倒凳子上坐著,“你著什麼急。”
史惜霜靠著窗邊的椅子上坐下,看著眾人寬著賈寶玉的心。心裡默默的歎了口氣,都說賈寶玉是最知道林黛玉的人,在賈府裡對她最好,可他要是真的把林黛玉放在心上又怎會不明白此時的林妹妹是何等的傷心。
終究不過是自私的人。
史惜霜知道接下來林黛玉的日子才是最難的時候,以往在如何好歹還有父親在,從此以後沒有父母,沒有宗族可以依靠,又帶著那樣多的家產,進了這賈府也不過是肉包子打狗而已。
那邊的賈寶玉聽到探春的話也高興地說:“是了,以後林妹妹回來了便在也不讓她走了。”
大家都笑了幾句,沒理他說的胡話。
眾人歡聲笑語中,玉釧進來回話:“二爺,外麵茗煙傳話進來說珍大老爺讓你去幫著迎客,錦鄉侯,川寧侯,壽山伯都來了。外麵的大爺們都忙不來,請你去看看。”
賈寶玉便給眾姐妹告辭,又請史湘雲她們一定要多玩一會兒子等他回來。姐妹們都應了,讓他快去。
不多時,王熙鳳也來請大家去花園子裡吃飯,又說賈母她們都去了。一路上洋洋灑灑的給史惜霜等人說了前院裡來了哪些客人,後院裡賈母她們正聽戲,點了出醉打金枝,請的是忠順王爺府裡家養的戲班子,又說了有哪些角兒。真真的是大場麵。
走到花園裡,果然聽到鑼鼓響聲,好不熱鬨。賈母她們笑著點評這些角兒的唱功,一時竟讓史惜霜覺得不像是參加誰的葬禮,倒像是賈母的壽辰一般熱鬨。
一時吃了飯,太太們都去聽戲,又讓姑娘們自己去玩耍。史惜霜著看她們下棋和寫詩,頗覺得無聊,便和青錦走到外麵散步。
庭院深深,到處都是花草,院子外麵也種著許多的觀景樹植,兩人沿著遊廊慢慢地走著,不覺中就走到了林子中,裡麵岔路太多了,史惜霜走著走著就找不到來時的路。
天色還早,史惜霜也不急,乾脆就帶著青錦找了一個石凳坐著休息,青錦把帶著的點心和茶水擺在石桌上,史惜霜慢慢地吃著。
忽的兩道雜亂的腳步聲伴隨著男女的調笑聲從林子的另一端傳過來。
“三姨,可讓侄兒好生想你啊。這幾日忙的不行,快給侄兒親香一個。”
那女子卻嬌笑出聲,說:“如今你婆娘的喪事還沒完,你竟敢來找我,也不怕你那亡妻半夜裡來找你。”
賈蓉嗤笑道:“活著我都不怕,難道死了我就怕了。莫不是三姨瞧上了那姓柳的,真要和我斷了。”
“我呸,你還有臉來說我,你們這些個爺們沒一個好東西,你若有種怎麼不娶了我。”尤三姐橫眉豎目的給了他個沒臉。
賈蓉見她不肯就範,眼睛一轉就笑著說:“三姨好狠的心,白傷了侄兒的心。既然三姨看上了那柳湘蓮,侄兒少不得幫三姨一把。”
尤三姐聽他如此一說,果然高興,直說:“當真。”
“當真,不知三姨可拿什麼謝我。”賈蓉的眼睛直往尤三姐的身上瞧。
尤三姐也知道賈蓉的心思,曉得少不得要給他點甜頭,隻好半推半就著。
青錦聽到如此辛秘驚疑的站起來,手腳麻利的收了東西,輕腳走到史惜霜跟前,小聲的問:“姑娘,咱們走吧。”
史惜霜點了頭,正要走,林子的另一端也傳來腳步聲,倒把她們堵在了裡麵,史惜霜隻好帶著青錦躲到後麵的假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