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1 / 2)

皇宮。

已入深秋,秋風蕭瑟,各宮宮殿卻是隨處可見的彩綢、彩燈,喜氣洋洋。

來往宮人形色匆匆,手上端著各式禮品。

“都走快些!耽擱了貴人們的大事,有你們好看的!”

趙公公忙了好幾天了,他拿出帕子擦了擦額角的汗,又緊鑼密鼓地領著人去彆的宮裡。

圓臉小太監跟同伴走在最後,忍不住壓低聲音問“小德子,封後大典不是至少要小半年嗎?怎麼不過兩月時間陛下就要大婚了?更何況那後位的人選,怎會是……”

“噓!”小德子連忙捂住他的嘴,謹慎地在周圍掃視一圈“這話要是被他人聽見了,咱們的小命都得玩完!”

圓臉太監連忙住了嘴,表情心有餘悸。

小德子回憶道“兩月前太醫院抬進來的那位被氣暈禦史鬱淮安鬱大人你可還記得?”

“咱們的皇後,正是鬱大人家的嫡孫。”

“嫡孫?!”圓臉太監瞪大了眼。

“是啊。”小德子歎道“朝堂之上,陛下竟說自己好龍陽,要求娶鬱大人的嫡孫為後,生生把古板的鬱大人氣暈,人從太醫院回去就直接臥床不起了。”

小德子忍不住感歎道“我聽出宮宣旨的小林子說了,那位鬱家公子真是風姿秀徹,玉一般的人,可惜……”

“都在這瞎說什麼!忘了前幾日從刑房出來的小夏子了?”

兩人回頭,這才發現趙公公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他們身後。

兩人對視一眼,打了個寒顫,當即噤聲。

……

大婚當日的鬱府比平常熱鬨不少。

府內府外烏泱泱擠了不少人,鬱寧披著大紅蓋頭,被一堆人簇擁著迎入轎攆,手上還抱了個蘋果。

隻是剛上轎攆沒多久,鬱寧便沒忍住將那蘋果給啃了。

早上走的急,他連口水都沒喝。

還是吃吧,說不定這是他此生最後一頓飽飯了。

鬱寧猶豫半晌,還是小口小口將那蘋果啃了個乾淨。

一路上小心捏著果核,直到被抬到皇宮牽引著下車,鬱寧才有機會將那果核扔到車攆的角落裡。

之後又稀裡糊塗地不知走了多久,隔著蓋頭,鬱寧心中再好奇也隻得按下不動,直到視線裡出現一隻手。

那手白皙如玉,骨節分明,將他輕輕牽起,上了另一架更大的座攆。

“來,握著朕的手。”男人開口,乾淨的聲線富有磁性,不知為什麼,鬱寧竟聽出幾分戲謔,倒不像他想象得那般凶惡。

這便是要娶了自己的暴君秦睢麼?

來不及去想更多,鬱寧就被牽引著與他並排坐下。

男人身周一層淡淡的熏香氣味傳進鬱寧鼻間,說不出是什麼香,但還挺好聞。

一定是錯覺。

“……多謝陛下。”鬱寧很快回神,偏頭回應他一句,便又端坐好身體。

這轎攆待會是要抬到太廟祭祖的,萬眾矚目之下,容不得一點閃失。

秦睢看著披著蓋頭端坐肅謹的少年,不禁覺得無聊,斜靠在另一邊不再多言。

往後一路,無論是太廟祭祖還是會見宗親,兩人皆是同行,直到傍晚時才分開。

秦睢出去賜宴了,四周侍從宮女皆屏退左右,空蕩蕩的內殿裡,隻有鬱寧一個人坐在喜床上,頭一栽一栽的。

秦睢什麼時候來啊……他都要餓昏了。

外殿守著宮女太監們,鬱寧也不敢妄動,坐在床邊忍了會兒,手還是不受控製地朝大紅色的被衾下摸去。

感受到手下的堅硬,鬱寧眼前一亮。

花生、桂圓、紅棗,這可真是救命稻草了。

蓋頭垂在腿上,鬱寧低著頭,輕盈又小心地剝開,又以極快的速度塞進嘴裡,全程幾乎不發出一點聲音,殿外的宮女太監們也沒一個注意的。

新婚之夜,皇帝還沒來,他先吃上了,被知道怕是要治個大不敬之罪

應該不會這麼倒黴吧?

鬱寧僥幸地想著,雖分出一部分心神注意外麵的動靜,大半注意力卻還是落在眼前的食物上。

隔著蓋頭,他絲毫沒注意他名義上的夫君,夏帝秦睢,此刻已然進來了。

而恰巧將剛剛那一幕儘收眼底的秦睢,則有意將腳步放的更輕。

他默不作聲地走到一邊,盯著蓋頭下吃完後把果殼熟練塞到床縫下的鬱寧,靜默一刻,毫不客氣地將一把蓋頭掀開。

“……”

眼前視線突然變得開闊,鬱寧一瞬間甚至沒反應過來,他愕然抬頭,兩腮鼓鼓的,配上那雙因為驚詫而瞪大的雙眸,活像往嘴裡囤貨的鬆鼠。

殿內空氣漸漸凝滯,秦睢挑了挑眉,俯身,伸手將鬱寧嘴角不存在的碎屑擦掉,動作慢得像是要將人淩遲。

“好歹是朕的皇後,吃穿用度自是不會缺了你的。”

鬱寧嚇得東西都掉到了喜服上,他跪倒在地,本想求饒,卻在慌亂間抬頭那刻不受控製地說“就這?打發誰呢?”

秦睢“。”

鬱寧“……”

這下倒好,還沒來得及討好,就直接把人得罪了個透。

鬱寧嚇得說不出話,低著頭再不敢看眼前的秦睢。

室內一片安靜。

鬱寧等了會兒,沒等到預想中的暴君震怒,卻聽見頭頂傳來一聲輕笑。

“起來吧。”

鬱寧隻覺手臂一緊,隨即整個人都被秦睢提起來。

“去吩咐小廚房做幾道菜。”

暴君不但沒有生氣,竟還讓他吃東西?

鬱寧眼神猶豫,腳步有些遲疑地跟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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