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麼來什麼。
往日秦睢半個月都沒怎麼出現,昨日鬱寧不過隨口一提,今早上他便來了。
兩人一起用早膳,鬱寧刻意少吃了點,順帶轉移話題,關心起了秦睢的身體。
“近日冰雪初融,春寒料峭,陛下還是穿厚一些,千萬不要受了風寒。”
秦睢瞥他一眼“這就是皇後裹成個粽子的原因?”
鬱寧熟練道“臣妾珍重自身,才好不將災病傳染給陛下。”
秦睢回以微笑“那倒也不必,皇後生病時自覺離朕遠點就行。”
鬱寧“……”
“說起來,”秦睢算了算日子,又道“還有一個月就是春狩了。”
“皇後這個樣子可不行啊。”
他上下掃了眼鬱寧,目光最後落在他有些圓潤的臉上,發出一聲短促而意味不明的輕笑。
鬱寧“……”
——他就知道!
“臣妾確實不太行。”鬱寧裝作沒有聽懂他話的意思,隻道“臣妾不會騎馬。那是到時候不能陪同陛下一去狩獵了。”
“無妨。”
秦睢唇角勾起一抹笑,像是摸小狗一樣拍了拍鬱寧的頭“皇後隻要留著一雙眼睛能欣賞朕的英姿就可以。”
“……”鬱寧微笑“臣妾真是十分期待呢。”
“不過話雖如此,”秦睢又道“皇後不會騎馬,說出去實在給朕丟人,也失了皇家顏麵,皇後還是好好學一學騎馬吧。”
鬱寧小聲“……我若是騎的不好,才是丟了皇家顏麵吧?”
“嗯?”秦睢眸光微沉。
鬱寧“臣妾是說有陛下的教導臣妾一定可以很快學會。”
宮裡有專門的養馬場,隻是經年久曠,更不怎麼顯眼。
秦睢這些天閒下來,左右無事,就跟著鬱寧一起去挑馬。
秦睢讓人把養馬場所有的馬都牽出來挑了一遍,不怎麼滿意的搖搖頭,從中牽出一匹尚且不足一人高的小棕馬。
皇室自然有好馬,隻是大多在皇家獵場的馬園裡養著,這宮裡的幾匹馬,秦睢還有些看不上。
鬱寧擔心道“這隻是不是有點太小了?”
他還真沒看出這匹馬有何不同,它甚至還沒旁邊那匹母馬看著矯健呢。
鬱寧眼饞場上最高最壯的那匹赤紅色寶馬,小心跟秦睢打著商量“陛下覺得……這匹如何?”
秦睢瞟過去一眼“還不錯。”
鬱寧眸光一亮“那不如選這匹如何?”
秦睢輕嗤“還沒學會走就想著跑了,要不要把朕那匹牽出來給你?”
鬱寧“……臣妾現在覺得這小馬挺好的。”
緊拽著韁繩,鬱寧踏著馬蹬,小心翼翼地翻身上馬。
那小棕馬不算高,鬱寧趴在馬背上適應了一會兒,才慢慢直起身,試著去牽韁繩。
彼時下人剛把秦睢的馬牽來。
撫了撫馬背,秦睢翻身上馬,看見鬱寧抓完韁繩就又要趴下去,皺眉提醒“兩隻手抓韁繩,抓緊。”
“還有,你上馬前要檢查好馬鐙帶和韁繩,坐上去時要麵向馬鞍左側,收攏韁繩抓緊鬃毛……剛才馬監說的你都忘光了?”
鬱寧咽了口唾沫“臣妾心中緊張,一時忘了。”
“一匹小馬就害怕了?”秦睢鳳眸斜他一眼“剛剛不是還要那匹紅馬,現在坐著怎麼樣?要不要朕替你把那匹牽過來?”
“……”鬱寧訕訕搖頭“還是算了。”
隨即他緊抿著唇,慢慢坐正了身體。
秦睢見他實在害怕,也少了兩句冷嘲熱諷,見他坐穩,又道“向前走一走試試。如果害怕,就輕些用小腿敲打馬肚子,想左轉,就右腿靠後夾緊馬右側的肚子。左腿靠前夾緊馬的左肩膀,拉動左韁繩……”
鬱寧屏息凝神,認真按他說的做。
小棕馬性情溫順,收到指令,哼哧著叫了一聲,慢慢著走動起來。
小棕馬的速度不快,鬱寧沒一會兒就適應了,繞著馬場周圍慢慢走著。
他漸漸咂摸出其中滋味,不由有些興奮,小腿敲打馬肚子,速度漸漸快了。
皇宮的馬場不如獵場寬闊,秦睢跑了兩圈沒儘興,便停在一旁看不遠處的鬱寧跑。
看他眼角壓抑不住的興奮,秦睢不禁哼笑一聲“沒出息。”
一直練習到傍晚回宮,鬱寧才依依不舍地準備下馬。
臨到下馬,鬱寧卻又猶豫起來。
秦睢見了不禁皺眉“磨磨蹭蹭做什麼?今晚你要抱著這匹馬睡?”
“……不是。”鬱寧耳朵尖泛起一點紅,“臣妾一時有些不敢下來。”
秦睢一時啞然,讓太監搬了踮腳的凳子過來,他道“踩著下來吧。”
鬱寧遲疑“這凳子不會搖晃吧?”
秦睢“……”
他不悅地眯起眼“你若再不下來,今晚就睡在馬廄。”
鬱寧“……那先陛下先讓人把凳子拿開吧。”
秦睢不耐煩地將凳子踢開。
馬不高,摔一下也就扭個腳,沒事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