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睢的動作快且輕,鬱寧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就已經被他壓到身下。
嘴唇嗑到秦睢鼻梁上,柔軟唇瓣下的牙齒與堅硬的鼻梁骨碰撞,兩人俱是悶哼一聲。
柔軟的皮膚大概被嗑出一個小豁口,鬱寧明顯感覺自己唇瓣間傳來的屬於血液的鐵鏽味。
鬱寧下意識想挪開臉,然而淩亂的腳步聲已然在附近響起,壓低的聲音傳入壓在草叢裡兩人的耳側。
幸而此刻天黑,他們根本看不清旁邊樹後的草叢裡還藏著兩個人。
那兩人似乎是出來撒尿的,隨著一股子尿騷味傳過來,兩人的說話聲也跟著響起。
鬱寧身體一僵,忍不住皺了皺眉。
“挖通了嗎?”
“且有段時間呢……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們這麼點人。”
“達子什麼時候再找點人來?”
“不是說最近來了個道長嗎?再等等吧……”
“啐!真是多管閒事。”
兩人尿完就走了,聲音越傳越遠,隨後便消失了。
山洞裡傳來乒鈴乓啷的聲音,聲音傳的不遠,在附近卻是聽的一清二楚。
鬱寧眼睛往前方看了一眼,察覺到視線被草叢遮擋,他回頭看身上壓著的秦睢。
天!他的嘴唇還貼在秦睢的鼻梁上。
鬱寧回神,小心翼翼地捧著秦睢的雙頰,將他的臉從自己嘴上挪開。
“陛下……”鬱寧訕訕笑了一下,撅起唇輕輕在秦睢受傷的鼻梁上輕輕吹了一下,移開眼小聲道:“我不是故意的……”
隻是他剛移開眼,就與身旁的紫尾貂對視上了。
“咿呀~”紫尾貂小聲叫著,黑亮的眸子直勾勾盯著倆人。
鬱寧:“……”
秦睢:“……”
秦睢眸色漆黑,聲音冷漠:“還不把你的爪子從朕臉上挪開,這塊地很好聞嗎?”
鬱寧默默鬆開手:“哦……”
鬱寧一鬆手,秦睢當即就站起來,低頭看看身旁磨磨蹭蹭的鬱寧,他不耐煩地將人提起來。
“咱們怎麼進去啊?”鬱寧趴在樹後看了眼洞口,明顯有人把守著,根本沒辦法進去。
更何況他們也不知道裡邊有多少人,貿貿然進去說不定會打草驚蛇。
“等著。”秦睢反問他:“你
們不是在黎明時分碰見他們的嗎?”
“咱們到時候就跟在他們身後。”
.
他們來時已經能快天明了,倆人在附近等了一個時辰,就看見達子領著一隊人出來。
那些人臉都是又臟又黑,身上的衣服也是黑色的,背後背著各自的工具。
“看見了嗎?”秦睢壓低聲音湊在鬱寧耳邊道。
“什、什麼?”他灼熱的呼吸噴吐在鬱寧耳側,不自在地縮了縮脖子。
“領頭那人身上彆著的大袋子。”
“那是什麼?”他一指引,鬱寧就看到了。
秦睢沉聲道:“這東西應該就是兩月來發生這一切的原因。”
一群人明顯以這個叫達子的男人為首,他又明顯護著自己身上的袋子,瞎子才會看不出來那裡邊是好東西。
“咱們把它弄過來。”秦睢說著便拉著鬱寧的手跟在那群人後邊。
“等等!”鬱寧低聲道:“拿走不就打草驚蛇了嗎?”
“你身邊不就是幫手麼?”秦睢轉頭,看向鬱寧肩膀上的紫尾貂。
“你去,把裡邊的東西偷一塊出來。”
“咿呀!”紫尾貂不滿地叫起來。
“你說。”秦睢轉臉看向鬱寧。
鬱寧神情猶豫:“這不好吧,萬一它被捉住了呢?”
“咿呀。”紫尾貂湊過去蹭蹭鬱寧的臉頰。
“不是還有咱們?”秦睢不耐煩地‘嘖’了一聲,對紫尾貂道:“你去,我們幫你。”
見秦睢成竹在胸,似乎早有打算,鬱寧也沒再猶豫了,對紫尾貂道:“去吧。”
“咿呀。”紫尾貂叫了一聲,磨磨蹭蹭地從鬱寧肩膀上跳下去。
目送著紫尾貂躲在一旁,鬱寧問身旁的秦睢:“陛下,咱們怎麼做?”
“看見前邊那個馬蜂窩了嗎?”秦睢抬手指了指。
天已經蒙蒙亮了,細碎的日光從樹葉之間投射過來,鬱寧仔細看了好一會兒才分辨出那隊人前方高大樹木縫隙間的巨大蜂巢。
這麼遠的距離,秦睢怎麼看到的?
鬱寧還在思考,一旁的秦睢就已經從地上撿起一顆拇指大小的石子,並拉著他走到另一旁。
眼看著他們離那蜂巢越來越近,秦睢此時終於悍然出手,他做出投擲的手勢,石子一瞬間飛過去,精準地砸到那搖搖欲
墜的巨大蜂巢上。
“——砰。”
掉落的聲音並不大,但那聲悶響足夠讓所有人恐慌。
達子率先反應過來,大聲吼道:“快遮住眼耳口鼻!”
然而已經晚了,眾人正驚慌失措之時,蜂巢裡的馬蜂已經跑出來了,嗡嗡喧鬨著往那隊人身上蟄。
秦睢兩人離得不是很遠,好在附近有草叢,兩人躲在裡邊,倒沒有被那些馬蜂發現。
“快去!”秦睢盯著一旁的紫尾貂道。
“咿呀!”紫尾貂憤怒地叫了一聲,就跑著跳著過去了,它一身毒血,並不懼怕那些馬蜂,趁著眾人慌忙奔逃之際,飛快地跳在達子身上,將小爪子伸進了哪個大口袋裡。
一刻之後,紫尾貂銜著一塊石頭跑過來,將之放在鬱寧掌心。
那塊石頭並不大,上麵泛著銀光,鬱寧看不清是什麼,將之遞給了秦睢。
“回去再說。”秦睢看了一眼就收起來了,他拉著鬱寧往反方向跑去,趁亂跑出很遠。
“咱們不用繼續跟著了嗎?”鬱寧跑的上氣不接下氣,一直等秦睢停才有機會開口。
秦睢反問:“都拿到東西了,跟著做什麼?”
“也是……”鬱寧:“那咱們快回去吧。”
“咿呀。”兩人正要走,鬱寧肩膀上的紫尾貂叫了一聲,拽著鬱寧的衣服不肯鬆手。
“小家夥,我們要走啦。”鬱寧摸摸它的腦袋:“這兒才是你的家,留下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