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鬱寧速度很快,他還來不及躲避就已經近在身前了。察覺到鼻間傳來陌生的清逸香味,秦景煥淡淡垂下了眼。
鬱寧沒察覺他向後退了兩步,下意識跟過去繼續逗弄紫尾貂,一直到對方跳到他懷裡。
一旁的賀烺卻瞧出些不對來:他怎麼覺得陛下頭頂有點綠呢?
“鬱寧。”正當此時,秦睢開口了,他依舊還是淡漠張臉,周身氣壓卻明顯更低。
“跟老鼠玩,你也不嫌臟。”
“咿呀!”紫尾貂憤怒地從鬱寧身上跳起來,小腿用力一蹬,眼看著就要撲到秦睢上。
一旁的賀烺還沒來得及擋,秦睢就一把捏住了紫尾貂的後脖頸,表情嫌棄地將之捏的離自己遠一點。
“咿呀!”紫尾貂憤怒地在空中撲騰著四肢。
鬱寧見狀連忙跑過來,賠著笑臉將紫尾貂接過來,“野獸不通人性,陛下不要計較。”
秦睢冷著臉將之扔回鬱寧懷裡。
“時間不早了,貧道告辭。”秦景煥語罷轉身離開,一旁的賀烺眼中卻閃過一抹殺意。
“陛下,咱們要不要……”人一走,賀烺便上前低聲詢問秦睢。
秦景煥畢竟是榮親王的兒子,如今這樣好的暗殺機會可不多了……
“不用,朕還欠他一條命。”秦睢顯得並不在意,又問他:“情況如何?”
賀烺見他言語間並沒有要避開鬱寧的意思,便直接道:“村民們都回去了,剩下那些府兵現如今在外麵等著,另外還有銀礦的事,還請陛下示下。”
“那些人等著於文領走,其餘的……”秦睢頓了頓,看向一旁的鬱寧:“你覺得朕該如何處置?”
“我?我來說?”鬱寧不可思議地指著自己,一旁的賀烺看向鬱寧的目光也多了幾分訝然。
“不然呢?”秦睢抬眸看他一眼:“讓你身旁的老鼠說?”
“咿呀!”紫尾貂再一次氣的炸毛。
鬱寧:“……”
秦睢一個大男人,怎麼總跟小動物過不去呢?
“我想想……”鬱寧一邊將紫尾貂抱在懷裡安撫地摸著,一邊沉吟道:“不如繼續開發銀礦,正好可以用附近的村民作為工人,也好給他們一份工作。不過,監工要找咱們信得過的自己人。”
不知被他哪句話點中了笑穴,秦睢低低笑了一聲:“還有呢?”
鬱寧不好意思地咬了咬唇,試探著道:“把滄淵府和滄林府的知府撤了,還有……給大邱哥找份好活計。”
“就按他說的辦吧。”秦睢唇角笑意更深,又補充道:“另外,調查宜林郡所有的府衙、豪強,將情況彙聚成冊報給朕。”
“是。”賀烺深深看了鬱寧一眼,隨即領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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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郡守如約在傍晚之前趕到了邱家,上氣不接下氣地被屬下扶著從馬上下來,像是丟了半條命。
聽說是跑死了兩匹馬來的,鬱寧瞧著都有些不忍心。
於郡守進了這破敗屋子,當即跪下朝秦睢磕頭行禮:“微臣救駕來遲,又監管不力,閉塞視聽……還望陛下恕罪。”
宜林郡偏遠,除了這郡守進京麵見過皇帝,其餘官員都是直接任免的。
朝廷對這裡也一直是放養的態度,因而宜林郡對外的消息也格外閉塞,還是暗衛拿了旨意去通報,於郡守才知道皇帝遇刺,流落至此的事。
“你既一五一十
地陳述了罪過,又有何臉麵請朕恕罪?”秦睢臉上帶著微微笑意,說出的話卻毫不留情:“還是於郡守覺得自己沒錯。所說的話不過敷衍朕的借口?”
他話音剛落,於郡守冷汗蹭地從背上流下來了,他用了磕了幾個響頭,顫巍巍道:“臣若僥幸得到陛下的寬恕,一定更加恪守己身,嚴加管束各府官員……”
“行了,多餘的話不用說。”秦睢垂眼看著他:“單說滄淵府的杜知府,你打算如何處置?”
於郡守一口氣提上來,忙道:“革職查辦,一一列明罪狀,按律行事。”
看見秦睢臉上露出還算滿意的神色,於郡守悄悄鬆了口氣。
他也當過兩年京官,他們這位陛下,最是陰晴不定的性子,必須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伺候,才能保證不出差錯。
“還不錯,起來吧。”秦睢微笑道:“不過人就不用於郡守審問了,朕已派人過去了,於郡守隻需處理後續事宜。”
“另外,銀礦的事不要泄露,朕自會派人接管,若是此事流傳出去,尤其是傳到有心之人耳朵裡,無論是誰流傳的,朕都會殺了於郡守。你覺得呢?”
這話已經算是□□裸的威脅了,於郡守再不明白也就不必當這個官了。
“臣自當聽從陛下吩咐。”於郡守深深跪拜。
一番商議完天已經黑透了,秦睢打算明早就走,後續一應事務由於郡守接管,賀烺帶來的人有一部分留在這裡,其餘數十人跟隨秦睢兩側保護。
賀烺這次說什麼都不肯再調離了,他的職責最根本的就是保護秦睢,現如今秦睢流落在外十幾天,身上還受了傷,他簡直萬死莫辭。
準備好的馬車第二天牽到了邱家門口,那馬車外表看著破舊,內裡卻鋪裝得奢華,據說裡邊的一應用具都是從杜知府家抄來的。
邱家夫婦也是第二天鬱寧倆人走時才知道的,慌忙地要給他們準備山間特產,鬱寧不好推辭,最後還是收了一袋山核桃
“大邱哥,邱大嫂,保重。”
鬱寧臨行前向兩人道彆,沒提自己往邱家窗口放了一袋銀子的事,隻道:“你們有什麼要求,就同官府提,另外縣城裡也有為你們準備的房子,隨時都可以去……”
他絮絮
叨叨說了許多,最後隻道:“珍重。”
就連秦睢,也難得開口向兩人表達感謝,又道:“若是日後有什麼事,大可以找滄淵府的知府。”
邱樹夫婦對他們也頗為不舍,馬車快走時,邱樹將鬱寧拉到一旁,猶豫著小聲問他:“沈兄弟,我左思右想,還是決定問問你。宣兄弟他……是當今陛下嗎?”
郡守都來他們家了,還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這要再看不出倆人的皇族身份,他就是個傻子了。
而他真正確定秦睢身份的原因,還是因為鬱寧。
普天之下能公然娶了一男子為妻的,似乎也隻有他們的陛下了。
鬱寧愣了愣,猶豫著輕輕點了點頭,正糾結於不知道怎麼解釋,卻見邱樹笑了。
他拍拍鬱寧的肩,笑道:“山裡漢子不識大字,但我能看出來,他會是個愛民如子的好皇帝。”
鬱寧怔忪一瞬,跟著也笑了。
他回頭看了眼馬車,笑的眉眼彎彎:“我也覺得。”
作者有話要說:這個副本正式結束啦!這章四千字,不少吧!我真是越來越粗長了(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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