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見了秦睢紛紛俯身行禮,隻有鬱寧僵立在原地,看著秦睢帶著人群最後的聶將軍走了過來。
“多謝陛下?特意前來相迎,微臣不勝惶恐。”聶將軍被秦睢帶到前麵,依舊躬身行了一禮。
聶將軍看著粗莽,實則心細有禮,算是一名儒將,該有的禮節也不會因為秦睢的特殊禮遇而?減少。
“聶將軍客氣。”秦睢與他相識已久,話語間也難得多了幾分對長輩的尊敬。
讓其他人先回家安頓,秦睢帶著人進了屋裡。
兩人熟稔地寒暄兩句,秦睢這才把話題引到一旁的鬱寧身上。
“這便是朕新娶的皇後。”秦睢轉頭看向身旁的鬱寧,眼中揶揄之意明顯,衝他挑了挑眉。
鬱寧:“……”
“見?過聶將軍。”鬱寧衝他點頭微笑,隻是那笑容怎麼看都透著幾分尷尬。
“微臣見過皇後娘娘。”聶將軍行禮之後起身,看向鬱寧的目光帶著幾分奇異之色。
鬱寧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求救地看向身旁的秦睢,見?秦睢不為所動,又悄悄拉了拉他的袖子。
“當著聶將軍的麵拉拉扯扯作什麼?”秦睢“嘖”了一聲,不給麵子地揭穿他。
“臣妾沒有……”鬱寧氣的暗自咬牙,默默鬆了手。
還是一旁的聶將軍主動解圍道:“時辰也不早了,陛下?不如留下?用膳。”
“還是彆了。”秦睢拒絕道:“聶將軍還是跟朕去宮裡吧,宮裡早就為你和眾位將軍設了宴席。”
聶將軍此次回京隻帶了幾個隨從,親眷們都還在邊關,因此一行人也沒耽擱,就此進了宮。
宮宴規模並不大,用完午膳之後秦睢就同聶將軍一起進了書房。
鬱寧則回了甘泉宮繼續準備自己打算給秦睢的禮物。
說起來還有一個月便是秦睢的生日了。
鬱寧準備很多天了,他問過賀烺後就決定好了送秦睢的生日禮物,為此他還查閱了不少山川河流的古籍地圖,還自學了不少時日。
本以為時間絕對充足,哪想到工程量如此巨大,他準備到現在,也隻是堪堪完成初步構想而已。
而?且因為打算給秦睢一個驚喜,所?以此事除了鬱寧,目前隻有
幫忙的小林子知道。
低頭看了眼手中繪製的圖,鬱寧不滿意地搖了搖頭,又轉身翻起了古籍。
沒翻一會兒,他又煩躁地放下書,叫來小林子:“你去看看尚書局還有沒有西北相關的古籍地圖,有就讓人抄錄一份拿過來。”
“殿下,奴才前幾日就去過了,能找到的都在這了。”
小林子也無奈地搖搖頭,又道:“昨日奴才還出宮去尋,也沒有發現新的。”
尚書局的書已經十分齊全了,隻是西北地形相關的大都是古籍,近年來的書籍幾乎沒有。
西北的地勢奇異險峻,又處在風口之中,有關沙丘和山脈形狀的書已經是二十?年前的了。
驀地,小林子眼睛一亮,提議道:“殿下,聶將軍不是回京了麼?您可以找他谘詢一二。”
“恐怕不行。”鬱寧不讚成地搖了搖頭:“我見?聶將軍時陛下?都在……有了!”
鬱寧像是想到了什麼,轉頭像小林子確認:“十?天後是不是有閱兵演習?”
小林子一愣,隨即點點頭:“不錯。”
聶將軍帶了五千軍士回京,是要有一場正式的閱兵演習的。
屆時京城巡防營的一萬士兵中會挑選出八千將士來與其對抗,雙方將領帶領兵士進行演練。
不過如聶將軍這樣的統帥是不用下場的,他會同陛下?與諸位大臣一起檢閱這場閱兵式。
一瞬間的念頭閃過,鬱寧心裡就拿定了主意。
確定好此事,鬱寧又讓小林子去內務府找一些堅固不易腐的木板過來,隻讓他說是甘泉宮要的。
宮裡用的東西都是上好的,太監們剛把東西送來,就被搬進了書房。
秦睢幾乎不會來甘泉宮的書房,這裡用來存放鬱寧準備的東西最好。
禮物看重的是心意,自然不可能假手於人,好在鬱寧在此事上還算有天賦,雖然紮了滿手木刺,失敗了幾次,好歹是把框架初步做好了。
從書房出來時已經是傍晚了,鬱寧舉著雙手進了內殿,呲牙咧嘴地讓小林子給自己拿根針過來給自己挑刺。
“殿下,這種事讓奴才們來就好了,您這滿手的刺讓人看著多心疼啊。”
小林子就著燭火,湊近了幫鬱寧挑出十指指腹的細小木刺。
老木
匠手上都有厚厚的繭子,自然不必害怕這些小木刺,可鬱寧細皮嫩肉,又沒乾過什麼粗活,自然要受一番苦。
“沒事,也不是很痛……嘶!”鬱寧話還沒說完就疼的叫了一聲。
小林子:“……”
默了默,小林子忍不住歎道:“無論殿下?的禮物好壞,希望陛下?都能感受到您這份心意。”
鬱寧忍不住抿唇笑?了一下?,點點頭道:“肯定會的。”
兩人正說著話,就聽見門外傳來宮人們行禮的聲音,鬱寧一聽見這動靜就知道是秦睢來了,剛抽回手,就看見?門口出現的修長身影。
小林子也連忙放下針,起身行禮。
“你們……剛剛是在做什麼?”想起自己剛剛看到的那幕,秦睢眉峰微挑,目光帶著幾分不善。
“沒、沒什麼。”察覺到秦睢的目光往自己手上看,鬱寧忍不住往後背了背手,十?分欲蓋彌彰。
“那他抓住你的手做什麼?”秦睢在桌邊坐下?,語氣愈發冷淡:“給朕織綠帽子?”
“陛、陛下?明鑒,奴才萬萬不敢啊!”這話也就秦睢敢說,小林子是聽都不敢聽的,他連忙跪下來磕頭目光為難地看向一旁的鬱寧。
鬱寧吩咐過不讓告訴彆人的,到了這時候他也依舊什麼都沒說。
好在鬱寧也反應過來,連忙道:“陛下?,不是……小林子是在幫臣妾挑刺……”
說著,鬱寧低落地伸出自己慘不忍睹的雙手。
五指上留著血痕,有些地方破皮,有些地方還磨出了小泡。
“……”
秦睢目光複雜地看著鬱寧手上的傷口,轉頭先讓跪在地上的小林子去拿藥過來,又拿起鬱寧一隻手細細地看,冷聲道:“朕的皇宮還沒窮到讓你一個皇後去乾粗活的地步吧?”
“到底做什麼了弄成這樣?”
鬱寧硬著頭皮找理由:“臣妾就是一時心血來潮,做了一些練功用的器具……”
“靜室裡那些東西是不夠你用嗎?”秦睢鬆開鬱寧的手,語氣愈發冷:“弄成這樣,你覺得?自己很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