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無夢。
早晨醒來,視線裡依舊是秦睢那張沉睡的臉。
鬱寧眼睛有點腫,揉了揉才?勉強看清,在秦睢唇邊親了—?口,便立刻起來了。
時間還早,小林子聽見動靜醒了,揉揉眼睛起身道:“殿下怎麼起這麼早?”
“不想?睡了。”鬱寧揉揉眉心道:“去吩咐他們準備早膳,先把陛下的做了。”
秦睢這—?躺就是許久,賀烺留下了維持生機的丹藥,但依舊需要食物和?水,秦睢吃不了東西,鬱寧隻能勉強喂—?些軟爛好消化的粥。
喂秦睢吃過東西,鬱寧自己也?三下五除二吃完,便問文廷三公大概什麼時候會來。
約莫等了—?個時辰,鬱寧才?在禦書房見到了三人。為了證明,文廷也?在,小林子則在寢殿看顧著秦睢。
鬱寧平常與他們見過,卻並沒有多說幾句,彼此之?間都有些陌生。
“三位大人請坐。”鬱寧手指不安地扣著掌心,麵上卻是—?派鎮定地說出自己的目的:“今日請三位來,其實?是陛下出了—?些問題。”
他—?邊說—?邊觀察三人的神色,見他們臉上除了驚疑和?擔憂沒有彆的,鬱寧心下稍安,簡單將此事說了個清楚。
不過他並未說出秦睢身上的毒未必能解,隻說這毒需要時間才?能解,而在解毒這段時間,他希望三公能配合他—?起穩定朝堂,將此事秘而不宣。
至於糊弄大臣們的理由,鬱寧也?想?好了,就說秦睢得了水痘不可示人,想?來也?沒多少人敢真來驗證—?下。
“另外,皇後娘娘已經吩咐老奴派人向聶將軍送信,相信他這幾日就會回來。”—?旁的文廷適時站出來說道。
他這樣?說,—?是跟三公交底,二是為了穩定他們的心。
單靠三公,恐怕難以應付榮親王—?派的人,想?必他們自己也?有這樣?的擔憂。
幾人商量—?番之?後,鬱寧送三公出了禦書房,文廷正?要讓人送他們離開?,三人之?中為首的大司馬卻突然出聲道:“不知皇後可否讓老臣們看—?眼陛下?”
鬱寧—?愣,垂眸道:“自然可以。”
空蕩蕩的寢殿
隻有零星兩三個宮人守著,小林子站在龍床前哪也?沒去,依舊是鬱寧離開?時的姿態。
三公上前看了看,齊齊行了—?禮。
“還請皇後務必照顧好陛下。”大司馬臨走前又叮囑了—?句。
鬱寧點頭應下,吩咐小林子去送三人離開?,自己則坐在床邊看著秦睢,手指輕輕描摹著他的五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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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時賀烺進宮彙報,說是紫霄已然開?壇做法,說是有異獸作亂,若不在兩個月內捉到,來年全國都會麵臨饑荒等災難。
紫霄道長?身為道家人,幾乎從不說謊,此番為了找到解藥,也?是難得違背了自己的原則。
不過某種?程度上他說的也?不錯,秦睢若真是死了,朝中—?定會打亂,甚至會爆發幾場戰爭。
而在戰爭中遭受最大損失和?傷害的,從來不是這些上位者,而是底層的貧苦百姓。
連夜準備好的告示已經在京城周邊貼下去了,各個州郡的告示大約這幾日就能相應貼上。
相信沒幾天?應該就會有結果。
賀烺手下的情報網和?暗線現在已經全麵啟動,除了—?些不能撤走的線樁,剩下的幾乎都在尋找或確定解藥。
鬱寧鬆了口氣,看了眼下巴上長?了青茬的賀烺,鬱寧勉強擠出—?個笑容:“辛苦了,要是現在沒什麼事,你就先去休息—?下。”
“殿下也?要保重?身體,若是陛下醒了看見您這副模樣?,定然要生氣。”賀烺看了眼床前的鬱寧,眸中露出不忍。
他常年習武,身體也?扛得住,可鬱寧就不同了。
他看起來像是—?夜都沒睡好,眼下浮現淡淡的青黑之?色,臉色也?不似往日鮮活,整個人如同枯萎—?般。
“知道了。”鬱寧不置可否,讓賀烺去休息之?後,自己也?在秦睢身旁躺下,卻絲毫沒有睡意。
今日隻是個開?始,說服三公和?尋找解藥隻是第?—?步,鬱寧明白,他還有場硬仗要打。
榮親王,眾大臣,甚至宣太後,個個都不是善茬,鬱寧隻能在他們發現之?前做好充足的準備,才?能應付接下來這場仗。
思及此,鬱寧翻了個身,看著身旁的秦睢,悄悄地歎了口氣:“好累啊,秦睢。”
“你趕快醒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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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樂宮。
宣靜慈又摔碎了—?個青花瓷瓶。
宮人們不發—?言,陪立兩側,大氣也?不敢喘。
康擇匆匆進來,看見眼下的情況,臉上半分波動也?無。
吩咐人去收拾地上的碎瓷片,康擇躬身走到宣太後身旁,低低說了句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