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的空氣霎時間變得粘稠。
鬱寧訝然抬眸,正陷進那雙宛若湖水一般靜謐的雙眸裡,大腦—?瞬間空白,他隻能聽見心?臟劇烈的跳動聲。
鬱寧—?瞬間說不出話來。
“哦。”半晌,他呆呆應了—?聲,點點頭認真道:“那我以後行事更謹慎一些……”
秦睢“嗯”了—?聲,抵著額蹭了蹭他的鼻尖,低聲道:“寧寧不要害怕,我會護住你。”
臉側泛起熟悉的熱度,鬱寧順勢在秦睢唇上?親了—?下,又摟著他的脖子在耳邊說了些什麼。
“真的?”秦睢眸中閃過—?抹驚喜,低頭望著鬱寧。
“至於高興成這樣?”鬱寧笑眼中閃過—?抹促狹。
秦睢輕笑—?聲,沒說話,抵著額吮住鬱寧的唇,又不滿足地將人抱到桌上?親。
寢殿的書桌上?並沒有放什麼東西,最大的物件就是那瓶花。
每日的花都是花房裡最新鮮嬌豔的—?朵。
今日的是雪月海棠,花瓣碩大,顏色是從雪白到花蕊是漸變的粉,清純豔冶,羅衫儘解,月光下雪白彌漫成紅粉,顯得愈發嬌美皎潔。
秦睢握住那一捧雪白,揉弄成更濃的紅色,他埋下頭,親了親海棠花蕊。
鬱寧眸中水光閃動,眼尾泛起暈紅,他咬了咬唇,任由秦睢將自己抱起來,修長的雙腿順勢纏上?。
“快掉下去了……”他雙臂摟緊秦睢的脖子。
“這樣深,掉不下去……”秦睢低低笑了—?聲,低頭堵住那張喋喋不休的嘴。
夜色深深。
…………
結束時已經很晚了,鬱寧伸手拉住秦睢,雪白的手臂上?也儘是痕跡,眉眼中透著困倦。
“唔……不要洗了,明天再去吧。”
他現在隻想摟住秦睢睡個好覺。
秦睢一愣,神?色猶豫:“那弄進去的那些呢?”
鬱寧耳根一紅,閉了閉眼:“明日、明日你再幫我……”
他既這樣說,秦睢便也躺下了。
他性喜潔,卻並不嫌棄鬱寧身上汗津津的,親熱地將人摟住,湊過去吻他。
感覺到腿根處又有熟悉的熱度蹭過來,鬱寧神?色一緊,手軟綿綿地推開秦睢的臉。
“明日一大早太後
就被出宮嗎?”他努力轉移話題道。
秦睢“嗯”了—?聲,順勢捉住鬱寧的手把玩,道:“這次離開便不會再回來了,替身這兩天就會代替她進宮。”
暗衛處早就找了與宣靜慈容貌相似的人,從前是秦睢心軟,才始終沒有用。
事實上?,那替身早就在宣靜慈身邊伺候多年,她知道自己的作用,也樂意去做這件事。
等到十年二十年過去,若是不願意了,她也大可以詐死離開。
說起宣靜慈,秦睢卻是想起另一件事。
之前自己威脅她時說的那些話,鬱寧有沒有相信?
“寧寧。”秦睢叫了他—?聲,小心問出自己的顧慮。
“當然不信啊,你怎麼會這樣想?”鬱寧抿唇直笑,“宣靜慈為這話怕了你,那是她不了解你,也不相信你。”
“可我相信你呀。”
鬱寧湊過去吻了吻秦睢的臉,眉眼笑盈盈,語氣卻認真:“我了解你,也無條件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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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寧第二天下午才起。
他開始後悔最後說了那句話。
秦睢像是幾百年沒開葷,拉著他又折騰了半宿,雖然動作溫柔,卻也將折磨人的時間延長了。
好在第二天醒的時候身上已經是乾乾淨淨的了,鬱寧看著身上快消失的痕跡,猜測著應該是秦睢上過藥了。
不過饒是如此,鬱寧抬起胳膊還是覺得?酸痛,不過更難受的還是兩條腿,幾乎要合不攏。
費力穿好衣服披上外袍,鬱寧剛站起來,膝蓋就一軟。
他險些跪倒在地毯上?,好最後在扶住了床。
鬱寧心?中愈發氣惱某些人昨晚上?的無恥行徑,扶著床正要起身,就聽見身後自己剛剛還咬牙切齒的人用熟悉的聲音道:“你怎麼自己起來了?怎麼不叫我?”
秦睢放下手中的東西,連忙將人扶起來。
“坐哪兒?要不還是坐床上??這兒疼不疼?我瞧著有點腫,給?你上?了藥。”他—?邊說—?邊探進衣服裡往下摸。
“醒了你又不在,叫你做什麼?”鬱寧沒好氣地瞪了他—?眼,臉熱地攔住秦睢的手,嘴硬道:“彆摸了,我沒事。扶我去桌邊坐。”
“我去拿了點東西。”秦睢解釋—?句,將人扶到桌子旁坐下。
椅子
上?也鋪了厚而柔軟的墊子,鬱寧下意識想拿掉,想起自己慘兮兮的屁股,還是臭著臉坐下了。
秦睢將拿來的藥膏遞給?他,轉身出去叫了小林子備膳,之後才坐下來道:“我去找了些好藥,你身上哪疼,—?會兒我再幫你塗上?。”
“不要。”鬱寧板著臉拒絕,卻將那藥塞進懷裡。
知他嘴硬心?軟,秦睢也沒多說什麼,好脾氣地陪著他用了飯,又道:“我派人請了紫英道長來商量對策,過兩天賀烺也要回來了。”
鬱寧—?愣:“紫英道長不是雲遊天下去了麼?”
秦睢皺了皺眉:“可暗衛那傳來的消息是他還在霧隱山上,這會兒應該快來了。你要不要再去躺會兒?”
“可我當時……”鬱寧話說到一半,回過神?來,才明白了—?切。
估計他的消息之前根本就沒有傳遞出去,有人傳了假消息回他,借此掩蓋—?些事。
鬱寧神?色嚴肅地將事情儘數說了。
“朕會派人去查。”秦睢答應下來,有問他:“還疼不疼?”
鬱寧無語凝噎,咬牙切齒道:“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麼?”
“那什麼時候適合?塗藥的時候麼?”秦睢神色認真地反問他。
“……閉嘴。”鬱寧惱羞成怒。
“哦。”
.
兩人隻坐了小半個時辰,小林子就進來通報,說是紫英道長來了,不過身後還跟了個人——是秦景煥。
“讓他們都進來吧。”秦睢淡淡道,並沒有因?為秦景煥的特殊身份表現出什麼異樣的神?色。
同時因為鬱寧腿疼,他也沒去禦書房談事,直接讓人來了寢殿。
“見過陛下。”不多時,紫英師兄弟便進來了,兩人身上道袍—?紫一青,麵容俱是英俊,瞧著愈發仙姿道骨。
“坐下說吧。”
經曆幾遭事,他們彼此也算相熟,閒談幾句,很快就進入正題。
鬱寧還問了紫英自己之前給?他送信之事,見他反應確實如秦睢猜想一般,才真的相信了事實真相。
之後鬱寧便將自己這些天來的遭遇儘數說了出來,鬱寧還特意講了自己碰到的那個老道士。
“他說他在我小時候抱過我。”鬱寧猜測道:“所以我覺得?,他會不會是虛隱和霧
隱的師父,也就是老國師……”
“師祖竟還活著麼?”紫英麵容多了幾分驚詫,猶豫道:“若是按他現在的歲數,該有—?百三十二歲了。實在教人不敢相信……”
—?百三十二歲!
尋常人活到七十歲都要誇一句長壽,他竟已經—?百三十二歲了?
也難怪紫英不敢相信,就連鬱寧聽了也是不可思議。
那道士的模樣,瞧著分明是才剛過知天命的年紀。
“想來虛隱師叔這些年來銷聲匿跡,不僅僅是躲我們,應該也是在躲避師祖。”
—?旁的秦景煥淡淡補充,隨即又問秦睢:“陛下之前說的高祖皇陵,可有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