類似的情況不少,助理知道如何應付,不久後同事們陸陸續續下班,林煙看完最新的幾個銷售報表,也準備回家了。
然而走過前台,赫然發現曾遠飛安靜地坐在沙發上看雜誌,聽到腳步聲抬起頭,看見是自己,麵上一喜,好好把雜誌放回架子上,起身走了過來。
林煙心中有些反感,但人家也沒怎麼樣,她還是後發製人的好。
“林總,我是來向你道歉的,上次的事可能引起你的誤會,但那之後我就出差去了,一直沒能過來打招呼。”曾遠飛很有誠意地說,“九月中旬我們公司一場發布會,談了那家的鞋履定製,他們送來一些在售的款式給我們參考。我看到那一雙鞋,出於設計師的敏銳,覺得非常適合你,沒多考慮就讓助理寄過來了,沒有任何其他意思,實在對不起。”
林煙才不會去挑明所謂的“其他意思”是什麼意思,微微一笑,和氣地說:“我們公司有規定,實在無法接受你的好意,發布會的邀請函我已經收到了,到時候一定來學習。”
“不敢當……”曾遠飛謙虛地一笑,看了眼牆上設計感十足的鐘,便道,“林總有沒有時間,我們一起吃個飯,還有很多工作上的事,想向你討教。”
林煙毫不猶豫地說:“家裡女兒就開學,我要回去盯一盯功課,人到中年了,還是要把重心放在家庭上。”
曾遠飛一怔,又笑道:“林總果然了不起,我以為你是事業型的女性,沒想到也這麼顧家。”
林煙心裡早就白眼翻到天上去,事業型女性怎麼了,事業型女性就沒有家了?想必有這種認知的人,自己就先拋棄了家庭吧,不論是另一半還是父母親人,就想當然認為彆人的世界裡,也都沒有家的。
當然表麵上還是客客氣氣,說道:“希望貴司發布會順利,如果沒彆的事,我先走了。”
曾遠飛當然跟著就一起去搭電梯,好在另外有同事下班出來,林煙主動要求送那位女同事回家,人家年輕姑娘沒看出什麼苗頭,勝在性格開朗,高興地答應了。
於是林煙直接當曾遠飛不存在的,雖然一起下到停車場,她帶著女同事徑直往自己的車位去,曾遠飛這種外來的客人,不會停在那些固定區域,再不分開就說不過去了。
帶著年輕同事一起離開,林煙沒再提什麼曾遠飛,和人家女孩子聊愛豆、聊最新的熱門電視劇,把人送到家後,就徑直往家去了。
彭正廷還沒到家,但悠悠已經回來了,她下午去了滑冰場去了圖書館,都有和媽媽報備,這會兒迎接媽媽回家,在玄關看著媽媽換鞋放包,小美女笑得一臉燦爛、滿眼桃花。
林煙嗔道:“等下爸爸看到你這樣子,要炸毛的。”
悠悠小聲嘀咕:“那爸爸追你的時候,也沒想過他是去搶外公的女兒嘛。”
孫阿姨迎出來問:“吃晚飯嗎?”
林煙看了看老公的消息,說:“他快回來了,我正好泡個澡,待會兒一起吃。”
悠悠立刻纏上來:“媽媽,我們一起吧。”
放了薰衣草和玫瑰精油的浴水,能治愈肌肉骨頭的酸痛,也能舒緩疲倦的精神,碩.大的浴缸足夠母女倆並肩靠著,林煙都沒想到,女兒這大了,還願意和她一起泡澡。
悠悠抱著媽媽的手臂,輕輕地捏著,關心地問她累不累酸不酸,聊著聊著,話題自然就到了賀天澤的身上。
林煙才知道,女兒的小男朋友家那麼複雜,那真是富貴頂天的人家,才會把世俗乃至法律都不放在眼裡,自然那樣的階層裡有著很多真正的精英在推動整個社會文明和科技的發展,但也不乏賀天澤家這樣,守著金山銀山開始作耗的。
悠悠難過地說:“如果爸爸背叛我們,在外麵有家有孩子,我一定會讓媽媽離婚的。”
林煙知道,女兒很難理解那些成年人擁有巨額財富後,不受家庭和道德束縛的放蕩不羈,恐怕賀天澤的媽媽本身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是如今要動屬於她的財產,才一分一毛都不願意讓。
林煙想起婆婆從前說的話,那時候她和彭正廷的年收有了質的飛躍,開年就給公公換了新車。
當時婆婆憂心忡忡,一個勁地問他們錢財來路正不正,問了好多次把她兒子都惹毛了,但婆婆還是說,老話裡講,撿金子是要拿命去壓的,人這輩子,最容易被錢壓死。
林煙忽然覺得很幸福,她和彭正廷鬨到要離婚的地步,糾葛的還是感情,他們最糟糕的那段日子裡,依舊是有感情的。
“媽媽,賀天澤嘴上說無所謂習慣了,但我看得出來,他很難過。”
“這是肯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