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又一場雨,一直陰到傍晚,下周五就是學校的國慶中秋晚會,也是迎新晚會,每個班要出個節目。
自從悠悠初一上台彈奏鋼琴驚豔全校後,她的表演幾乎成了保留節目,但今年她拒絕了。
大家就要畢業,最後一次一起過中秋,或許還有其他同學想上台,她願意給伴奏或做些彆的什麼,不想當主角了。
留下來商量了有一個多小時,這會兒和同學們結伴出來,大家都有家裡的車子來接,或是父母或是司機,悠悠謝絕了被送回去,獨自撐著傘往地鐵口走。
走著走著,前麵迎麵過來一個人,看到熟悉的鞋子,是賀天澤喜歡的款式,她抬起頭,高高瘦瘦的男生撐著傘,就在麵前。
“我在地鐵口等了好久,正想去學校找你。”賀天澤說,“你也……不回我消息。”
悠悠一下想起來,趕緊從包裡摸出手機,中午和爸媽打電話後,就一直沒再開機。
一開機,就是賀天澤的消息湧進來,一個多小時前,他就說,放學在地鐵裡等。
“對不起,我忘記開了……”
“你的傘太小了。”
賀天澤說著,伸手拉過悠悠,和他共撐一把巨大的傘,悠悠低頭看著牽在一起的手,問道:“會被你的家人看到的。”
“他們今天都有事,至於我媽媽,我已經和她說清楚了。”賀天澤說,“就剩下最後幾天了,雖然你來北.京我回上海都很方便,但分開就是分開了,以後我們會怎麼樣,誰也不知道。悠悠,對不起,我的家庭太複雜了,等我長大能和父母平等處理一些事,能為自己做決定的時候,再給我個機會好嗎?”
悠悠怔然,下意識地抽回了手,停下腳步看著他:“你的意思是,我們、我們分手了嗎?”
賀天澤拚命搖頭:“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悠悠笑起來:“可你說的話,就是這個意思啊。”
賀天澤愣住,努力回想剛剛的每一個字,但悠悠已經拉起他的手:“我會等你的,雖然隻是現在的想法,但現在沒有一點點不想等你的意思。”
“悠悠,我一定會回來的。”
“你是灰太狼啊。”
賀天澤嫌棄道:“怎麼看那麼幼稚的動畫片。”
悠悠反問:“你沒看過,你怎麼知道是幼稚的?”
賀天澤尷尬地看向彆處,手卻抓著女朋友不放開,悠悠拉著他往地鐵口跑,說她快晚於回家的門禁了。
賀天澤跟上來,說道:“我本來以為,你是自由自在的孩子,家庭氣氛那麼好,你的爸爸媽媽都那麼愛你。沒想到,你也有很多不可以做、不能做的事,連去哪裡幾點回家都要在父母的約束下。”
悠悠說:“但你還是覺得我很自由呀,所有人都覺得我很幸福,我爸媽從來不強迫我做什麼事,或者強製地不許我做什麼,他們會和我商量的。回家的門禁時間也是商量的結果,門禁一定要有,但我可以提出自己的訴求。我媽媽說,沒有規矩也就沒有自由了,這不是很簡單的道理嗎,沒有法律道德的話,世界就亂套,我們怎麼可能這麼安心地走在馬路上?”
賀天澤說:“悠悠,你真的十五歲嗎?”
悠悠輕輕一歎:“因為你幾乎不和大人交流啊,這都是我媽媽的原話,我搬給你聽而已,我是小孩子,我還沒想那麼快長大。”
他們匆匆下地鐵,還沒搭上車,奶奶的電話就來了,悠悠解釋了為什麼還沒到家,宋雪梅很不放心,說要去地鐵口等她,被悠悠好說歹說地勸住了。
賀天澤笑道:“原來你也會被管頭管腳,我心裡平衡好多。”
悠悠嗔道:“我又不是野孩子,快上車,我奶奶要罵人了。”
宋雪梅來給看孩子,自然要負責到底,終於把孫女等回來後,就給煙煙發消息,告訴她悠悠到家了。
林煙和彭正廷正在遊泳,老公被她從水裡拖出來,拍了張看起來假裝在三亞玩水的照片。
“像嗎,他們肯定問為什麼不去海灘。”
“我怕曬黑,反正就這樣吧,後麵也不用總拍給她看,我跟她說過了,我們不是小情侶喜歡秀恩愛。”
彭正廷坐在泳池邊等老婆給女兒發消息,看著來來往往的住客,沒想到工作日都這麼熱鬨,看樣子今年全國的旅遊業,能有驚人的反彈。
“看什麼呢,人家小姑娘身材好吧?”
“看什麼看,我都看過了,沒有人比你身材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