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的眼睛盯著子晴身上的新衣,“哼,還說沒偏著老二一家,看看分家才多久,幾個孩子身上的全是新衣服,到這擺臉來了,誰信啊?”原來還是周氏挑事,一進門就挨白眼,躺著也能中槍啊。
“還有完沒完啊,老二家的有本事把日子過好了,那是人家的能耐,你有能耐你也掙大錢去,彆總眼紅彆人,就會有能耐扯老婆子長舌,看不見人家滿院子的雞,看不見人家滿院子的菜。我還是那句話,我沒有私下貼補。瑞慶,你說句話,彆不知足,先不說彆的,分家時你是長子,都可著你先挑,人家老二家一句廢話沒有,水田你拿了兩畝,那是十五兩銀子一畝,瑞祥就比你多兩畝沙地,那才十兩銀子,裡外裡你還占了五兩銀子的便宜,他家三畝麥地,你家也有一畝,你家還兩畝油菜地,雖說你給了我十斤油,可一畝地能出六十斤油吧,今天瑞祥還給我送了一石麥子,那是一畝地的產量啊,你自己好好尋思尋思,這些年爹什麼不先依著你。爹不希望以後還聽到這些話。爹就你兩個兒子,爹也一年年老了。”老爺子的話越說越傷感。
曾瑞慶聽了半天沒吱聲,曾瑞祥也沒說什麼,走過去抱起子壽打個招呼就走,子福一手領著子祿,一手牽著子晴跟出去了。
誰知一出門就碰到鄰居大嬸,笑著對曾瑞祥說道:“秀才老爺今日回來過節了?你爹正好殺豬了,帶著孩子過來熱鬨熱鬨?”
曾瑞祥聽了一愣,根本就沒聽說家裡殺豬了,隻得含糊應了一聲,子晴可不願吃這啞巴虧,仗著自己還小,問道:“爹爹,阿公家殺豬了嗎?怎麼沒留我們吃肉,咱們不是給阿公家送了一石麥子嗎?也不給點肉吃。”這下輪到大嬸一愣了,胡亂應了一句走了。
回家的路上,曾瑞祥囑咐他們幾個回家不要和沈氏說起這些。到家後,沈氏正在拔雞毛,今天過節,殺了一隻閹雞,沈氏說差不多有三斤多了,又告訴丈夫,家裡留隻雞公做種,剩下的她已經找人閹完了,原來當地不愛吃雞公,尤其是女性,說吃了燥熱,一般都是把公雞的雄性功能閹了,就跟太監一樣,這叫閹雞。
子晴記得以前老家好像也是這樣的,看來這習俗很長時間了。家裡還有二十來隻閹雞,五十隻雞婆,沈氏說還可以再養點閹雞正好過年可以賣,讓丈夫再搭一個雞窩。曾瑞祥一一應了,走過去,握住沈氏的手,“哎呀呀,我手上還有雞毛呢。怎麼了?這是?”說完把手在水裡洗洗,拿著雞進屋了。
子晴把洗雞的血水連帶雞毛倒到西瓜地了,因為肥料不夠,子晴把洗菜水洗米水用來澆菜地,而每次洗肉洗骨頭的血水都用來澆西瓜,感覺還是有用。西瓜已長成一個鴿子蛋大小了,還有一個月應該可以熟了。而菜地的南瓜冬瓜都有拳頭大小了。
晚飯是在大概三四點鐘吃的,沒有中飯,這餐飯是子晴來到這時空以來最豐盛的,當然年夜飯也豐盛,可那時人多,吃到子晴嘴裡就沒什麼好東西了,不像自家這幾人,有紅燒雞,米粉肉,燒茄子,蕹菜,黃瓜炒雞蛋,辣椒小炒肉、炒豆角、土豆絲,當然還有美味骨頭湯,子壽最高興了,以前連飯都吃不飽,現在自己可以隨便敞開吃了。
飯後還早,曾瑞祥說消消食,又帶著大家去挖洋薯了,沈氏把一張小竹席放在地上,鋪上舊衣服,讓小兒子躺在上麵玩,自己拿了針線做丈夫的單衣。夕陽的餘暉落在沈氏的身上,仿若周身有一層淡淡的金色的光暈,此情此景是那麼的熟悉,子晴的內心一片潸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