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底,曾瑞祥在家待了三天,看沈氏的肚子仍是沒有動靜,就找了王家村的接生婆王婆子過來瞧了瞧,把了脈,說還有半個月時間呢。
何氏遞過去一把錢,讓王婆子半個月後再來一趟,王婆子一把接過去笑嗬嗬地說道:“老嫂子放心吧,你們家裡的那五個都是我接來的,這十裡八鄉的您打聽打聽,我要說排第二就沒人敢稱第一。半個月後我一準過來。”
曾瑞祥又帶王婆子去老房給周氏看了看,也留下句要半個月後生就走了。
半個月的時間很快過去,期間玻璃總算買了回來,周掌櫃還特地帶了一位師傅過來幫著把窗戶裝好了,沈氏感激不儘,吩咐子晴抓了兩隻大肥雞送人,“周掌櫃,你彆見笑,鄉下地方也沒什麼好東西。”何氏出來送客說道。
等他們走了,何氏和沈氏用手摸了半天玻璃,說真是亮堂,而且可以隨時關上隨時打開,比以前糊紙方便多了,重要的是還不怕下雨淋濕了。
子晴偷著笑了笑,說道:“娘,這可是五十多兩銀子換來的,能不好嗎?”
“呀,可不,五十多兩銀子,放過去,夠咱們過十年的了,這也太貴了,能退嗎?”沈氏一聽五十兩銀子,心疼壞了,害的子晴自責,還不如不說呢,橫豎現在是自己管賬。
九月十五那日上午,王婆子過來了,叮囑何氏把剪子,白布、草木灰什麼的都準備好了,到了晚飯後,沈氏依然沒有動靜,何氏不放心,留王婆子住了下來。
次日午後,秋玉急忙過來送信,說周氏開始陣痛了,曾瑞慶找了個接生婆,正在準備呢,老爺子遣她過來看看這邊的情況,看到沈氏仍舊在院子裡走動就回去了。
誰知晚飯後,天都已經黑透了,秋玉和子萍結伴跑來,子萍哭著說道:“嬸娘,我娘難產了,疼得死去活來的,要不行了,阿婆說你家請的王婆婆經驗足,我爹讓我來找王婆婆過去看看,嬸娘,快一些,求你了。”
沈氏聽了唬了一跳,忙說:“好孩子,快彆哭了。嬸娘這就讓她陪你過去,彆害怕。”
沈氏說完就讓王婆子跟著子萍她們走了,何氏有些不願意放人,可人命關天,也不能不讓去。王婆子走後,沈氏不停地在屋內轉著圈,有心想打發誰過去看看,家裡的人老的老小的小,唯一一個不老不小的還是個大孕婦。子晴見沈氏如此焦慮恐懼,一直拉著何氏陪著她說了好久的話。
半夜時分,沈氏突然開始陣痛,而王婆子還沒有回來,何氏急得跑門外看了好幾次,見還沒動靜,便吩咐子晴去燒熱水,自己開了門跌跌拌拌地去老房找人。子晴把熱水燒好,沈氏又吩咐子晴在她身下鋪上厚厚的草木灰,找了些洗乾淨的舊床單墊上,子晴自己把剪刀用白酒擦拭好幾遍,何氏還沒回來。
子晴見著沈氏越來越痛苦的呻吟,疼得滿頭大汗的,很是擔憂,子晴想出去找人,又不敢離了沈氏的身邊,怕萬一有什麼事情,叫人都來不及。子晴隻好打了盆熱水,不停地幫沈氏擦拭臉上的汗水,等何氏帶了一個陌生的穩婆趕到的時候,子晴讓那穩婆急忙洗了手進屋,片刻就聽見穩婆驚呼,說孩子的頭都已經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