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親的日子定下來了,就在九月十八,沈氏見家裡有些忙亂,怕自己沒經驗,還是有思量不到的地方,又把母親何氏接過來,商量著怎麼定聘禮,何氏的意思不可太寒酸,但也不可過於奢華,畢竟,這是在鄉下,太過招搖總是有些不好,惹來鄰裡的非議容易留下禍根。
最後定下的是金,銀、玉頭麵各一套,綾、羅、錦、緞棉、紗布料各四匹,羊皮八張,禮金八十八兩,喜餅二擔。喜茶六盒、喜酒六壇、白鵝一對、一共二十二台。
商議好了,沈氏讓子晴提筆把禮單記下,和曾瑞祥商量好之後,又拿去給老爺子和田氏看過了,老爺子自是無話,田氏就嫌太過了些,說:“我娶了兩個兒媳,嫁了三個女兒,攏共還不到你一次的零頭,看來這幾年你委實攢了些家底,隻是委屈了你這幾個妹子,出門連一身好衣裳都沒做。有個趁錢的哥哥又能如何?”
“娘,你這樣說就太過了,難道夏玉的房子不是我蓋的,難道兩個妹子出閣我沒隨一份大禮,難道大毛他們幾個我沒養。舊年臘月子晴還主動給她二姑做了一身新的綢子棉裙呢。”曾瑞祥分辨道。
沈氏聽了也不以為意,如今她也知道了,玉的事就如同一個刺,紮在田氏的心裡,找個機會就要拿出來刮幾下。
果然,沒一會兒又聽到田氏對曾瑞祥說:“那是你二妹,我說的是你大妹,既這麼說,你外甥大毛今年秋天也要成親,你好生準備一份賀禮吧,你當舅舅的是要坐頭席的,又是第一個外甥成親,彆太簡薄了。讓人家看笑話了。”
“娘,我能去就不錯了,還是看在爹娘的麵上,再怎麼還有大哥在呢,頭席也輪不上我,至於送什麼禮,我總不能把大哥給蓋過去了。”曾瑞祥回道。
田氏的臉立刻就黑了,剛要開口說話,秋玉抱著孩子進門了。秋玉進門見田氏黑著臉,便笑著問道:“你們在商量什麼呢?我怎麼看你們一個個的又不高興了?”
“子福定在九月成親,這不,把聘禮的禮單拿來給爹和娘看看。”沈氏回說。
“哎呀,我瞧瞧,看看咱家的舉人大老爺成親能有些什麼好東西。”秋玉說道。
沈氏隻好把禮單遞過去,秋玉曾經跟著曾瑞祥學了幾天字,常見的字她還是認得的。看完了禮單,她說:“嫂子沒舍得儘全力吧,我看也沒什麼稀奇的東西,不過是些常見的,就是衣料和禮金倒不少,也就比一般人家略強些。我還以為依嫂子的實力,得大肆Cao辦一番呢。”
“略強一些?我這五個孩子攏共也就花了這一個零頭,你們幾個出門,那個不是就幾兩銀子的聘禮就打發了。”
“哪能一樣?現在的二哥二嫂比你當年殷實多了,你能有些什麼?不是我說你,你過日子的還是二哥掙的呢。子福又是個舉人,花點是應該的。”秋玉勸道。
“我也沒說不應該啊,我隻是略提了大毛那成親,讓老二禮金給足一些,也就為了他好看,說出去還不是他當舅老爺的體麵,他就推三阻四的,說要看你大哥的,你還不知道你大哥那人,能拿出幾個子來?”田氏抱怨道。
“彆聽你娘瞎叨叨,她如今越老越糊塗了,眼裡也看不到彆的,腦子裡也想不到彆的,哪有做弟弟的當眾給大哥沒臉?祥兒,家去吧,我知道你倆很忙。”老爺子終於開口了。
曾瑞祥和沈氏聽了,趕緊告辭。等他倆一出門,田氏就嘟囔說:“私底下貼補一些不就行了。娶個媳婦舍得花恁些,對自己親妹子就一毛不拔。”
老爺子對田氏嚷道:“說你蠢還真是蠢,你不看看玉一家這幾年惹的事,要不是我兒子兒媳厚道,放彆人身上,早就斷了來往,還想著厚禮?還一毛不拔,你的銀子誰給的?大毛他們誰養的?做人要知足,不能光算著彆人鍋裡的,你看夏玉老老實實的,如今房子、果樹、布料、豬肉哪樣不是老二幫襯的,連院裡的水井還是老二媳婦想到的,添了幾吊錢現打的,這麼好的兒子兒媳,你還要挑理,你可真是發了鬼癲。”老爺子說完氣得背著手出門了。(。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落初文學(luochu.)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