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萍等進門見沈氏不在,便問道:“子晴,嬸娘呢?你姐夫過來接我了,我要家去了,過來和嬸娘說一聲,小爹還在學堂吧。”
子晴本想留她一會,隻不過,實在不喜那大姐夫兩眼放光地看著自己家裡的擺設,以及時不時掃一眼自己的目光,便說道:“姐姐著什麼急,我娘出去了,姐姐先回去,等我爹和我娘回來了,我讓他們過去一趟。”
子萍聽了子晴的話,隻好帶著丈夫和孩子出了房門,看到園子裡正在忙乎的徐師傅,便問道:“這是子福和子祿的新房?沒想到子福也成親了,我居然沒趕上,小時候,我們倆歲數相當,比你們大一些,整天上山打柴摟鬆毛的,家裡的柴火都是我們倆弄的,一晃我都幾年沒見到他了。”
“對了,萍姐,我哥已經是舉人了,你還不知道吧?十七歲就中舉了,他如今在京城的國子監念書,今年過年會回來的,到時姐姐回家不是就可以看到他了嗎?隻怕到時我哥知道你這樣,該生氣你不好好愛惜自己了。姐姐沒事該回家多走走。”子晴故意說道。
“就是,還是妹妹說的對,常回家看看,也省的家裡人惦記。我也勸過你姐姐多少次,隻是你姐姐一直是個牛脾氣,常說自己日子過得窮,怕大家嫌棄,不好意思見家人。不過,小妹,那個什麼國子監,到底是乾什麼的?”胡柏鬆說道。
“姐姐說什麼話呢?一家人哪有計較這些的,一時照看不到也是有的,哪有什麼嫌棄不嫌棄,誰不是從那時窮過來的,哪能像有的人,動不動的就不要親人,六親不認的?”
子萍聽了,默不作聲,正好,沈氏和子雨一人拎了一籃子雞蛋回來,見子萍便問道:“今兒有空過來走走了?這幾日過得還好吧,嬸娘還說今日過去看看你,給你拿些雞蛋補補。”
“嬸娘,我要家去了,百鬆過來接我,說以後好好過日子,回去後就立刻出去找事做。我就不打攪嬸娘了,家裡還有一堆事做,菜地也幾天沒整理了,個人有個人的緣法,這就是我的命。”子萍又哭著說道。
沈氏聽了心裡酸酸的,無奈古話說的好,寧拆十座廟,也不毀一門親,隻好拉著子萍的手,叮囑了好些,又給她帶了一籃子雞蛋,兩條臘肉,兩隻臘雞,一袋麵粉,一袋大米,送走了他們。
子晴好奇地問沈氏,怎麼不給幾吊錢或幾兩碎銀。沈氏說道:“傻孩子,我當她丈夫的麵,直接給了銀子,沒幾天,他又會打發你堂姐回家來要的,而且,這銀子指不定就落到誰的手裡,八成就到不了你堂姐手裡,還不如直接給點吃食,大人孩子還不至於挨餓。以後我沒在的時候,她要來家了,你也記得讓她拿些吃的走,銀子就不必了。”
子晴聽了隻得答應,正說著,秋玉過來了,問道:“子萍他們走了吧?爹娘的意思,是讓子萍再住些日子,可她非要回去給那個男的做飯。什麼好人?進門還氣勢洶洶的,一看到子萍和孩子身上的新衣,立刻變臉了。當著爹娘,說了好些好話、軟話,好像不花錢似的,答應的好好的,一定會對子萍好,有什麼用?子萍就是心軟,一點也扶不起來。”
“小姑,誰家說好話要花錢了?你氣糊塗了吧。”子晴笑著問道。
“可不是,我瞅她又氣又恨,心疼也白瞎,將來吃苦的日子還在後頭呢?那男人不是好東西,那兒子也被她嬌慣的,也是個不省心的,這幾天鬨騰死了,走了也好,你阿公阿婆還能歇幾天,這幾日那三毛來了,那個能吃。看得我都煩死了,沒一個省心的。大毛說分家分出去了,帶著媳婦在城裡租房呢,一點也不顧念家裡的幾個小的,還不如二毛仗義,二毛說了,他成親也分家,但是這新房子給他爹娘留著,他自己單蓋去。”秋玉說道。
沈氏聽了問道:“二毛這些年在外頭都做了些什麼,家裡知道嗎?”
“誰知道,說是還去了鄰省的什麼海邊大城市,去了才幾個月,就拿回來三十兩銀子,大姐是個糊塗人,從來不Cao這些心,見了銀子還能顧上彆的?我看,準沒什麼好事。他一個斷腿的,能乾什麼?就是雇人,誰會雇他,他又會做什麼?隻怕還是做了老本行。好賴要成親了,成完親誰知能安生些嗎?”秋玉說道。
“這可如何是好?千萬彆再惹出什麼事來?這兩人也真是糊塗,怎能不問問清楚孩子的銀錢是不是從正道來的?心思都沒用到正地方,家裡家裡沒搞好,孩子孩子沒管好。”
秋玉聽了回道:“可不是麼。”兩人又說了會話,秋玉才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