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瑞祥聽了皺眉,剛要說出拒絕的話,田氏又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哭訴,“兒呀,都這時候了,人命關天的大事,你還不肯看顧一下?你就忍心看著你妹子和你娘傷心,你就聽聽娘的勸,先去打聽一下吧?”
“好吧,看在娘的麵上,我明日去找大哥問問情況,至於彆的事情,還是你們自己去處理。不過,我也有一個條件,這一趟出門,肯定是有些花銷的,衙門口的人不花錢打點肯定是不行的。玉家既然沒有銀錢,就讓妹夫和三毛接著在子晴那做工抵賬吧。”
田氏一開始聽了忙點頭,臉色才和緩了些,後又聽到要大女婿去做事抵賬,臉又開始陰了,說道:“又不是外人,自己的外甥出一點力,還不是應當應分的,要什麼銀錢?虧你想得出來,居然叫你妹夫和三毛去做苦工抵賬,你也不怕彆人笑話了去。”
“娘,妹子當初算計我的時候,怎麼不說怕彆人笑話了去?我不為彆的,我是怕開了這個頭,以後妹子家裡有什麼事情又開始三天兩頭的上門來求情,爹娘也說了,各過各的日子,這些年,我也對得起她了,個人有個人的緣法,怪不得彆人。我這也是為以後孩子們著想。”曾瑞祥解釋道。
玉也把眼淚擦了,又開始說些家裡過日子的艱難,二毛一出事,定親的人家也上門要求退親了,家裡又要急著給桂英說親,說來說去也說不到好人家,還得預備一份嫁妝。
曾瑞祥心不在焉地聽著,沒有答言,見玉越發地說的不堪了,說什麼子晴請外人做活,一年十幾兩的銀子,對夏玉那就更不用提了,連秋玉丈夫也能找到輕巧的事做,可憐她家的三毛做了快一個月,好幾百的工錢,愣是不給一文,現在居然還要去做白工等等。
曾瑞祥至此很不耐煩了,瞪了玉一眼,說道:“子晴的事是康平的事,你們對這兩個孩子做過什麼,還好意思要活做?三毛都做什麼了?給他的活還沒做到一半呢,還想要工錢?我每年給爹娘十二兩銀子,四季衣服單算,米麵單算,爹娘自己種著菜養的雞,一年統共也用不了二三兩銀子,剩下這些銀子有一大半到你家了吧。你還不知足,從來沒見你給爹娘花過一個子,爹娘還要大包小包地往你家拉東西,連菜地的菜都摘好了給你送過去,你還想怎樣?你以為我真的相信你拿不出一點銀錢出來?你不是早就想好了在這算計我嗎?連自己的兒子出了事你們不想著趕緊托人打聽,還想著怎麼省錢,你不覺得羞愧嗎?你嫂子這些年自己撐起一個家,也沒花我半點銀兩,吃了多少苦,你們都看不見?我家的子晴子雨還要自己去地裡做事,你們的孩子成天都乾些什麼?你要再這樣叨叨沒完,你家的破事我還就懶得管了,你愛找誰找誰?給句痛快話吧,到底做不做?不做就你們自己去打聽。”
玉聽了呆了,因為曾瑞祥很少發脾氣,除了那次大毛做錯事,幾乎沒有當麵訓斥這樣給過她難堪,她一直以為曾瑞祥並不是一個太計較太精明的人,要不那些年她也不可能從娘家劃拉這些東西。田氏見曾瑞祥發脾氣了,一看討不了好,忙把玉拉走了。
次日一早,剛吃過早飯,老爺子帶著燕仁達和三毛過來了,燕仁達耷拉著腦袋,說道:“二哥,二毛的事還得仰仗二哥幫忙。家裡也確實沒有銀錢,我和三毛去工地做幾天事情吧。”
曾瑞祥進屋和子晴商量了一下,子晴想了想,說道:“聽佟先生說,現在還在清理淤泥,不過他們都回家割麥子去了。不如就找三堂叔劃分一塊小水塘,讓姑爹和三毛兩個包了,省的和彆人攪和在一處,出工不出力的,這塊水塘不清理出來,他們就彆回家唄,讓他們當著阿公的麵答應下來,就說做不完橫豎有林康平盯著。”
曾瑞祥一想也是這理,省的到時糾纏不清的,幾人談妥了後,曾瑞祥帶著燕仁達去了工地,交代好他們要做的事情,然後去學堂給孩子們布置了作業,想了想,還是立刻雇車去了城裡,找到衙門口的人一打聽,才知這回二毛是撞到槍口上了,新任的知府大人剛到沒幾天,就趕上了好幾起的偷盜,正好拿著這幾個毛賊做伐子,立立威,很快就升堂判決了,誰也不能說情了,二毛被判了五年,說是沒被流放就不錯了。
曾瑞祥聽了,想想還是找曾瑞慶問問清楚。 誰知曾瑞祥在外麵等了曾瑞慶半天,最後等來門房傳話,說不見。
曾瑞祥沒有見到曾瑞慶的人影,氣得隻想闖進去,無奈門房攔著,曾瑞祥托門房進去傳話,“我隻問他一句話就走。他要不來,我就等到他下值。”
曾瑞慶到底出來了,找了個僻靜點的地方,離曾瑞祥三步遠站住,看著曾瑞祥,說道:“想問什麼就趕緊問,我還有事呢。”
“我隻問你一句話,你還當不當我是兄弟,你還認不認爹娘,你還認不認曾家?”
“什麼兄弟不兄弟,曾家不曾家的,我告訴你,虧你還是個讀書人,天下的百姓都是一家,四海之內皆兄弟。”曾瑞慶說完就自己先走了。
“那爹娘呢?”曾瑞慶頓了頓,沒有回答。
曾瑞祥隻得黯然轉身。回到家一說,玉又開始嚎哭,田氏也隻能在一旁陪著垂淚,老爺子見了大喝一聲:“夠了,我和你娘還沒死呢,嚎什麼喪?有這會哭的功夫,早做什麼了?打小這孩子就不走正路,讓你們好好管管,你們誰聽了?給你銀子蓋房時你不問問哪來的,這會倒有功夫哭了,五年出來他也才二十三歲,學好了不一樣娶媳婦生孩子。家去吧,沒幾天就五月節了,桂英不是要說親了嗎?還不會去預備預備,把下麵的幾個孩子好好管管。”
“那孩子他爹呢?還在工地做事呢?”玉問道。
老爺子看了看曾瑞祥,曾瑞祥說道:“我給他的活,兩人好好做,辛苦點,端午前應該能做完。”
曾瑞祥說完趕緊告辭回家。(。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落初文學(luochu.)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