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秋玉家出來,曾瑞祥陰著臉,原本想把田氏送回學堂那,還是秋玉說了句:“回學堂也沒人侍候,不如就留在我家,周大夫過來針灸還方便些,二姐留下來住幾日幫幫我,我倆輪著來勸勸她,讓娘想開些。”
曾瑞祥聽了點點頭,說道:“娘看病的錢我掏,回頭跟周大夫說好,我一打躉給他送去,這些日子你給娘做點愛吃的吧。”
曾瑞祥說完看了看沈氏,沈氏身上隻有幾十個銅板,因為孩子的壓歲錢早在初二這日就給過了,以為今日過來沒什麼花銷,所以沈氏也就沒帶銀子,還是從林康平的身上掏了二兩碎銀遞給曾瑞祥。
曾瑞祥把碎銀遞給秋玉,說道:“爹娘那,這幾日你儘點心,等娘好了,還是送回學堂吧。”
“二哥,你彆把自己氣壞了,不值當的,爹娘也是沒辦法,大姐孫子孫女都有了,能怎麼辦?”秋玉接過銀子,想了想還是勸了幾句。
周氏見了秋玉手裡的銀子,說道:“還是把娘接到我那去吧,小妹這還有宛晴呢,我這子全也大些了,我正好能侍奉娘,再說了,娘在我這住著,也是應當的。”
曾瑞祥聽了也沒接言,帶頭往村外走去,也不管他們說了什麼。
回家曾瑞祥就把自己關在書房,大概是想緬懷下自己的這大半輩子的糊塗人生吧。
三天後,田氏才能開口說話,也沒回家,還在秋玉那住著,還有夏玉陪著,玉一家據說在子晴他們走了之後也被秋玉攆走了。曾瑞祥在三天後情緒才好些了,不過還是沒有去看過老爺子和田氏。
子晴也問過林康平,可林康平說燕仁達的事情還真不是他翻出來的。隻能說,紅秀和燕仁達相克,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
其實,要沒有林康平,紅秀怎麼可能翻出二十多年的往事,隻不過,林康平不想讓子晴知道他使了些不太光彩的手段才得到了這些信息,所以,才瞞著子晴。
這日,天下起了小雨,陰冷陰冷的,子晴身上又帶了事,歪在炕上不愛動彈,想了想,說道:“成天在娘那吃飯,不如今天咱們也換換口味,讓王婆婆給咱們做一頓羊肉鍋子,還要有子喜想吃的鹵菜,鹵一隻大鵝,再來一盤鴨頭,我也有些饞了。”
林康平聽了忙吩咐林安去請人,一會人都齊全了,全擠在西邊房子裡,開了兩桌麻將,曾瑞祥帶著子福、子祿和子壽一桌,子喜、子雨陪著劉氏和陳氏一桌,子晴和沈氏帶了孩子歪在羅漢床上說了會話,嫌不暖和,還是拐到了內院的炕上。
兩人先是說了會玉家這一鬨,說到燕仁達的不恥,三毛的老婆,說到桂花親事的艱難。子晴忽然想到,子祿不也十七了,問道:“娘,子壽也該說親了吧?子軍和子新聽說都說好了,子軍說了縣城的一戶人家,女方家的條件不錯,她哥哥也是個秀才,聽三婆婆說的,大堂叔逢人就誇,嘴都笑的合不攏。還有子新,說了一戶安州城裡的,家裡據說是開藥鋪的,看來,這秀才的身份還真改變了他們的命運。”
子晴想起子祿的親事,雖說陳氏如今也算不錯了,可畢竟底子擺在那,比起這次子軍和子新兩人找的差了不是一點半點,雖說不一定要借助女方的勢力,但起碼兩人的差距不要太大,溝通起來費勁。
沈氏也是想到了子祿和陳氏的事情,說道:“可不,是該打聽打聽誰家有好女孩了,不是說條件有多好,但是最好能識文斷字的。省的跟你二嫂似的,嫁進來辛苦,你看你二嫂,又是念書又是飯館的又是娘家的,我看著她也夠心累的。”
“還是找個和順些的,不要個性太強,將來二哥隻怕要進城安家,小四肯定不能留在家裡,娘身邊總要留一個兒子的,媳婦還是和順溫婉些,大家相處起來也不會太難。”
“還真是巧了,你大哥也跟我說過這個問題,前幾天剛說的,還說已托人幫著打聽,主要是想找個讀書人出身的,咱家如今的條件自是不同與你說親那會了,你跟娘說說,嫁給康平你後悔嗎?”沈氏想起子晴當年匆忙定的親,林康平哪裡都不錯,美中不足的就是出身太低,這輩子是沒法改變的了。
“娘,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康平對我如何你又不是不知道,這些我當初就考慮到了,不會後悔的。將來好好教育書睿,也未必不能改變林家的門楣。”
“說到孩子,看你二嫂的懷相,這胎隻怕又是個男孩。”
沈氏剛說完,隻見劉氏和陳氏攜手走了進來,聽到沈氏的話,劉氏的臉瞬間暗了幾分,很快強打了幾分精神。陳氏聽了卻叫了起來,“娘,真的嗎?可是我好想要個女兒,像永蓮永蓉一樣漂亮的女兒。”
劉氏橫了她一眼,苦笑道:“你彆生在福中不知福,你就偷著樂去吧,何苦來,當著我的麵戳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