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九、殤(二)(2 / 2)

一進院門,隻見人影憧憧,廳堂裡也站滿了人,曾家的第四代基本也都來了,除了子喜家和子壽家兩個Nai娃留在家裡由丫鬟照看。

剩下的還有子萍一家,大毛一家,桂英一家,都是晚上剛通知到才趕來的。

子晴有好幾年沒見桂英了,典型的農婦裝扮,看著出濃濃的歲月痕跡,想必日子很是清苦。子晴看見自己進門時,桂英咬著牙看了林康平和自己一眼,有哀怨,有痛恨,也有嫉妒,總之很複雜。不過,此時,子晴也懶得計較了。

曾瑞慶和曾瑞祥以及子福仍在屋裡陪著老爺子,玉幾個則守著田氏。不一會兒,隻聽見裡麵大喊:“爹,爹”以及子福幾個的哭喊“阿公”。

不一會兒,隻見周氏和沈氏紅著眼睛出來,忙著在堂屋用凳子和木板搭了個簡易床,鋪上稻草,幾人把老爺子移到堂屋。

這時,隻見玉跪著爬出來哭喊道:“爹,爹,我是你的大女兒玉呀,你睜眼看看我,你要走了還有誰管我?可憐我一年到頭吃不飽穿不暖的,也沒有孝敬過你,你要走了,我孝敬誰去?”

“行了,都這會了,你還好意思說這些,早乾什麼了?要不是你,咱爹還能多活幾年。這會哭給誰聽?你要有這心,爹能這樣嗎?千交代萬交代,爹娘都不能受刺激了,你聽了?成天就拿你家的那點破事來煩爹和娘,現在好了,想煩也煩不上了。”秋玉對玉嚷道。

“行了,爹都這樣了,你們少說幾句。”夏玉也哭著出來了。

老爺子似乎聽見了玉幾個的呼喊,抬了抬眼皮子,嘴唇動了動,已經說不出話來,眾人忙喊了起來,曾瑞慶看了看,帶頭跪了下去,這時,曾家的兒子兒媳,孫子,孫媳以及第四代全都跪了下去,邊哭邊燒送行的紙錢。

木木和宛晴幾個外孫外孫女陪著田氏在屋子裡呆著,田氏也不說話,也不流淚了,隻是睜眼呆著。

玉、夏玉、秋玉三人則和子萍、子晴和子雨進了灶房,說出嫁的女兒和孫女不能看著娘家人閉眼,說什麼“女送終,一生空。”

林康平給子晴她們弄了個火盆,幾人默默流淚坐著乾等著,聽著堂屋裡不時傳來一陣“爹”和“阿公”的喊叫,子雨抓著子晴的手,兩人互相依靠著,也不知過了多久,窗外漸漸有了一絲光亮,忽然堂屋裡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哭喊聲,這就是老人去了。

三位姑姑在灶房開始哭喪,曾瑞慶拎了個桶出來,帶著子全去河裡打水,回來給老人擦洗換衣,然後換到一個破舊的門板上。

天亮後,曾瑞慶派人往各處送信,對曾瑞祥說道:“二弟,這風水先生隻怕還得你親自去請。”

風水先生是外村的,因和曾瑞祥一向交厚,他家的孩子還放在了曾瑞祥的學堂念書。這會,也隻得曾瑞祥強撐著身子親自出麵了。

風水先生一來就說子晴和子雨不能參加喪禮,好在子晴和子雨一直在灶房呆著,還沒進堂屋,如此一說,便先回晴園休息了,畢竟兩人的肚子月份不小了,熬了一夜,實在有些吃不消了,留下林康平和夏甘永吊喪。

入棺的時間定在了下午申時,因著年關已近,出殯的日子就定在三日後,臘月二十九,家祭定在臘月二十七,客祭定在臘月二十八,日子有些趕,可也是沒辦法,總不能拖到明年去。

吊喪的人漸漸來了,可家裡幫忙做事的人沒有,曾瑞祥不主事,加上雙重打擊,哀慟過度,身子像大病了一場,沈氏隻好時刻不離地陪在他左右。玉是個不頂事的,夏玉的身子本來就不好,哀傷之下,也病倒了。秋玉要照顧田氏,田氏如今也心如死灰,跟個活死人沒多大區彆。彆的,秋玉也顧不上了。隻得讓周雲江幫著打理內務,預備吊喪來客要用的東西。

像以往這種情況,一般都是本家先主動來幫忙,負責接待吊喪和後廚客飯,還要請村子裡的負責白事的八仙來主事,這八仙主要負責抬著老爺子進祠堂入棺,封棺,以及出殯抬著上山等。

可是,一則是年根了,誰家不忙著預備過年?二則都知道是曾瑞慶是長子,他主事,平日裡曾瑞慶總端著架子,這會,誰能主動上前?(。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落初文學(luochu.)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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