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氏也沒人陪著說話,隻是靠在椅子上,看著不遠處的街道和人群,這時看見了石婆子,忙請石婆子抱她進屋。
石婆子把她抱進去,田氏又央請石婆子幫她如廁,洗漱,石婆子隻得依言幫她燒水洗頭擦洗身子,陪著說了會話,這才知道田氏除了躺在床上,每天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在前院的大門外等著秋玉。
“今天是因為小女兒說要去城裡看看外孫,我這才坐在這小門口等她。”田氏說道。秋玉家的木木沒有通過院試,還是回到了縣學,準備明年再考。
石婆子見了田氏的光景也不勝唏噓,可是主人家的事情哪是她一個下人能插嘴的?她也不清楚以前的過往,隻是單純的覺得田氏可憐,半邊身子,走路也費勁,是自己搬著凳子一步步挪到外麵的,秋玉要是不來,這一天的洗漱基本就沒人幫她弄。周氏能給她一口飯吃,就已經是很不耐煩了,哪裡還願意真心侍候她?
石婆子正站著和老太太擦乾頭發時,秋玉進門了,看見石婆子,秋玉一喜,忙問道:“是我二哥二嫂打發你來的嗎?”
秋玉見石婆子搖頭,有些失望,歎道:“你也看見了我娘如今的光景,真真不是我說我大嫂的不是,每天給我娘一口飯,就像天大的恩情似的,彆的一概不管,要不是我離得近些,我娘還不定怎麼邋遢,饒這樣,她老人家頭上還長了虱子,我也實在是顧不過來了,可憐我娘怎麼就輪到這地步了,我即便想接了回去,也要等三年。”秋玉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
石婆子聽了,還沒說什麼呢,田氏訓了秋玉一頓,說道:“說你多少遍了,這毛病還不改,你大哥大嫂做的再不對,也沒有你說的道理。你做多少好事,也壞在你的嘴上。”
秋玉猶自泣道:“我又沒跟外人說,我這也不是憋的慌嗎?要是我二哥二嫂肯伸把手,你何苦落到今天這般田地?你不是還指著我大哥大嫂能好生待你吧?”
“我能指著誰?自己養的都靠不住,還能指著彆人?早死早超生,可老天爺偏偏又不收我,留我在這受罪。”田氏說著也哭了。
石婆子從墟市回來後,心裡也是很不落忍,想了想,還是把這些事情跟沈氏學了一遍。
“你阿婆以前是個特乾淨的人,所以,她才不願意下地做農活,也不願意伺候老阿婆,更不願意喂養牲畜,有了我和你大娘,她基本是不自己動手做家務的。誰知老了老了,居然是一個這下場。”沈氏歎道。
“我阿婆家以前富裕嗎?怎麼給阿婆養成一個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我看她們姐妹三個,過的都不如意。”子晴問道。這樣大的落差,隻怕對田氏來說,更是一種煎熬。
可是,就這樣輕易地想讓曾瑞祥放下以往的恩怨,接管田氏,不說曾瑞祥,子晴心裡都不願意,那可是一條人命呀,哪能說因為田氏是個鄉下女人吃醋撒潑幾句話就輕描淡寫地掀過去。
沈氏走後,子晴還在想著這個問題,林康平抱著嫣然進來都沒察覺。“想什麼呢?這麼入神,嫣然醒了,大概是餓了吧,正哭著找你呢。”
子晴接過孩子喂Nai,把沈氏說的話學了一遍,問道:“如果你是我爹,你會怎麼做?是自己的心意重要還是外頭的名聲重要?”
林康平想了想,說道:“我也有爹經曆的那些苦痛,論理,爹應該能早些感知到阿婆不是他親娘的。因為從小,我能感覺到大娘對我和哥哥弟弟是不一樣的,他們把我賣了,我有些確定了我不是她的兒子。這個感情是兩方麵的事情,我後來再也不叫我大娘為娘了,因為她沒有做到一個當娘的責任,我憑什麼還要把她當娘看待?我如今所做的,也不過是儘一份親人的薄麵,看在我大爺的份上,還有,看在他們替我給我爹娘祭祀的份上。”
“你要這一說,我阿婆也沒替我爹付出什麼,不光如此,還欠了一條人命,我爹還憑什麼管她?”子晴問道。
“行了,你就彆替爹Cao這些心了,爹心裡自有主張,不管他做什麼,咱們儘量依著他就是了。倒是,傅夫人差人送信來了,問你什麼時候去她家看看她?”
正好,子晴打算次日去一趟安州,要買一些普通棉布,棉花,家裡的下人們該預備冬裝了,因為買的多,子晴想去講講價,順便看看子雨。沈氏聽說看子雨,哪有不應之理?(。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落初文學(luochu.)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