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全走後,曾瑞祥歎道:“到底是成親了,看著比小的時候穩重了些。”
沈氏說道:“哪裡是穩重?我瞧著怎麼沒一點做爹的欣喜,倒看著像是,像是,總之,就是沒有一點精氣神。”
沈氏想了半天,也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詞,最後說了一個沒有精氣神。
曾瑞祥聽了說道:“怪道我覺得哪裡不對勁,原來是你說的頹喪,哪裡像一個剛成親剛當爹的小後生?想必這幾年吃了些苦?論理不至如此呀?”
曾瑞祥的印象裡,子全還是個胖胖的不曉人事的少年,隻會好吃玩樂,精力過度旺盛,一會沒看住便爬到了樹上去,不然,也不會導致周氏大鬨學堂了。
子祿聽了說道:“昨天跟子新在馬車上,好像說子全的婆娘是大娘的娘家弟媳家的什麼人,大爹和大娘的名聲不好,一般的人家不肯把女兒嫁進來,子全說了兩年的親也說不好,最後是他舅娘說娘家有一個合適,便匆匆定了下來,誰知娶回了一看,竟是個瘸子,不但家事做不了多少,脾氣還特彆暴躁,大娘一說她,她就拿阿婆說事,說大娘做媳婦的都不管阿婆,憑什麼到她這就要變樣?如今,大娘家是一天三小吵三天一大吵,家無寧日,子全才變成這樣的吧?”
子晴正好過來了,聽說了子祿的話,問道:“難道相看時沒看出來?大娘怎麼肯吃一個這大的虧?”
“當時是坐著,大娘聽說為這,跟她娘家兄弟也斷了來往,我隻知這些,還是昨日子新說的,說是整個村子都知道了。”子祿說道。
沈氏聽了歎道:“所以說,這人做什麼,老天爺都在看著呢。咱們呀,也是管不了這些了。”
沈氏說完,抱著東西,一家子又趕回白塘村。
剛進沈家老屋,就聽見何氏的聲音,說道:“你們把人藏哪了?我的玉梅才這麼小,你們快去把她找回來。”
沈建山見了沈氏,忙拉了過去,說道:“娘,你看,妹妹這不是回來了嗎?”
“彆哄我,這是你外婆。”何氏趕著沈氏叫娘了。
突然,何氏看見了嫣然,忙丟開沈氏,要抱嫣然,說道:“我的孩子,娘可找到你了。”
子晴忙叮囑嫣然幾句,好在這孩子還不怕,一場混亂總算安靜了。
次日八月十五,何氏一早起來便十分清醒,對沈建山說是要過一個團圓的八月節,囑咐沈建山把人都聚集在老屋這邊,擺了五六桌,滿滿一屋子的人,大人的說話聲,小孩子的嬉鬨聲,何氏看著著實歡喜,一直坐在圈椅上笑眯眯地看著。
子晴雖然經曆的少,可是也知道有一個詞叫回光返照,不光子晴,沈建山他們大概都預料到了,特地圍著老太太說笑湊趣。晚飯後,何氏跟著眾人賞了會月,對沈建山幾個說道:“我累了,我要去歇著了,你們好好的,娘也放心了。就是可惜,咱們沈家沒出一個讀書人,都是念了幾年的半吊子,不過,如今各家的日子也還不錯,我就不貪心了。”
“就是,阿婆,你都有了這些會念書做官的外孫,外人說起來,誰不羨慕呢?”王氏說道。
沈建仁瞪了她一眼,回頭對何氏說道:“娘,兒子知錯了,是兒子沒本事,沒養出一個好兒子來,讓娘失望了。”
沈建山也說道:“娘,你放心,這些孫子曾孫子,但凡誰有一點悟性,我們一定把他早早送到妹夫那,也沾沾妹夫家的好文風。”
何氏聽了說道:“如此便好,不過,我們是耕種之家,田地能多置一些,還是多置一些吧。”
沈建山幾個都點頭答應,何氏好像很疲倦的樣子,顫顫巍巍地起了身,沈建山把老太太抱進了屋,沈氏和子晴伺候她躺下,何氏突然對子晴說道:“晴兒,外婆有一句話囑咐你,這人生來是什麼命就是什麼命,該是你的,跑也沒有用。”
子晴知道是指嫣然的事情,何氏還記著那個慧光大師的判語。子晴想她一大把年紀,耄耋之年的閱曆,對人事自然有一番透徹的了悟,所以,才會想著在臨走之前,給子晴一個忠告。
子晴忙道:“外婆,晴兒記住了。”
“記住了就好,外婆也陪不了你們了,你娘有你們幾個,外婆也安心了。”何氏說完非把沈氏和子晴攆走,說她要睡一會,不讓打擾。
沈氏和子晴隻得出來,換了沈建水他們幾個悄聲進去,這一晚上,誰也不敢睡覺,都守在老屋。月上中天時,何氏終於走了。
等何氏的喪事辦完,子晴他們回家時,已經是十天以後了,子晴和沈氏都像虛脫了一般,進家梳洗一番便倒在了床上。
晚飯時,秋玉來了,二年多沒見,秋玉似乎見老了不少,進門看見曾瑞祥,還沒開口,眼淚便先下來了。(。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落初文學(luochu.)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