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三十一口(1 / 2)

“我不是隨隨便便牽女孩子的手, 我隻想也隻會牽你的手, ”黎嘉洲說,“剛剛握住又被你掙開的猶豫不是對你的猶豫, 是對自己的猶豫。”

陶思眠沒給反應。

黎嘉洲手指頓在陶思眠額角, 溫熱的指腹貼著她細膩的皮膚, 聲線同樣溫醇地說:“在你出現之前,我眼裡隻有自己,愛的也隻有自己, 我足夠優秀,不需要彆人分散我的注意力。”

“在你出現之前, 從來沒有一個女孩子可以輕易左右我, 一舉一動都讓我心生歡喜。”

陶思眠眼睫輕輕闔了一下。

黎嘉洲心無旁騖地凝視著她,聲音變得更輕:“如果說她特彆, 除了更漂亮一點,更酷一點, 偶爾小可愛一點,她好像也沒什麼特彆。”

“但如果說她不特彆……”

黎嘉洲失笑:“她在哪裡,我的視線就會不由自主落在哪裡。”

陶思眠細軟的喉嚨滾了一下。

黎嘉洲指腹微微摩挲著她的臉頰。

“我算是一個順風順水的人,很多在彆人看來很重要的事, 在我這裡都能輕鬆實現從而隻占據我小小方寸空間的注意力, 比如中考,比如高考, 保研, 還有其他人生節點, ”黎嘉洲說,“但是遇到她之後,隻要她一出現,我滿心滿眼都是一個身影。”

“我知道她喜歡甜食,尤愛翻糖蛋糕。”

“我知道她家有隻金毛叫貓貓,有兩隻八哥,一隻叫小米粥,一隻叫笨鳥。”

“我知道她和她爺爺感情很好,有兩個發小,一個叫沈途,一個叫許意菱。”

“我知道她去食堂習慣把素菜放在第三個格子,豆漿不喝渣,她喜歡牛油果味的酸奶,用小包抽紙時從第二張開始。”

“我知道她和我很像的強迫症,但也懶散,節假日似乎更愛窩在家裡聽雨聲。”

“我知道她可能經曆過不完滿,我知道她可能對我有點動心,”黎嘉洲動作極輕地捧著她的臉,眸光溫和得不可思議,“但我已經很喜歡她,喜歡到想陪她,安慰她,給她所有體貼和愛意,我希望能站在她身邊,牽著她的手,和她一起走過我喜歡她的時刻、我和她相識後每一刻的路。”

陶思眠垂眸蓋住情緒。

黎嘉洲的聲音混在夜風中,如絲如縷地浸進她耳裡。

“我希望彌補她的不完滿,而我也希望她知道,她是我絕無僅有的完整。”

“完整”這個詞隔陶思眠太遠,她聽著,覺得飄渺,耳尖抖了抖,隔了好一會兒,才從另一個世界匆匆趕來一般問:“你說的她,是我嗎?”

“可能時候不對,但七七,”黎嘉洲唇角勾了點弧度,“如果你願意,我們在一起。”

陶思眠麵上沒有絲毫鬆動。

黎嘉洲聲音不敢大,害怕驚到她:“如果你不願意,我就在等一等,先陪陪你。”

陶思眠仍舊沒有反應。

黎嘉洲心跳有些快,他一邊牽起她的手想朝前走,一邊慌亂地彆著話題:“我們先散散步,吹吹風,走一走可能心情就會好,”黎嘉洲抬頭,“你看天上有月食誒,”他好笑,“像不像小朋友的手手被怪獸吃掉了……”

黎嘉洲言語很亂,心裡裝著什麼預兆般,掩飾不住地慌亂。

而陶思眠跟著他走兩步後,停下了腳步。

“謝謝你的喜歡,現在我不願意。”

黎嘉洲跟著停下腳步。

陶思眠停了幾秒,認真:“之後,也不願意。”

黎嘉洲看向陶思眠,笑得很僵;“七七……”

陶思眠躲開他的目光,視線落在不遠處黑漆漆的灌木裡。

氣場合拍,她氣息變得流暢。

“我對之前無意過界說聲抱歉,但我保證,從這一刻開始不會了。”

黎嘉洲想開口,陶思眠在他出聲之前接著道:“傅闊林教授那邊的事差不多忙完了,明天之後我不會再去。許意菱和程果如果約共同飯局,我會儘量避開。下學期您研二,我大三……”

黎嘉洲頭上像套著一口大鐘,陶思眠的話是棒槌,輕輕一敲,黎嘉洲腦袋嗡嗡作響。

他扯了扯唇角,訕訕地:“不是,你,七七……”

陶思眠把話說完:“研究生和本科生教學生活區域都不在一邊,如果刻意避開,以後應該沒什麼機會再見麵。”

黎嘉洲無措:“七七,你下午還說……”

說“曾經說過的話是用來推翻的”,說“拒絕沈途是因為不喜歡。”

陶思眠眼裡沒有丁點波瀾:“我解釋了,無意過界。”

“不是,”黎嘉洲微微俯身,手輕拍著陶思眠肩膀,“七七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對不起是我太急了。”

陶思眠不看黎嘉洲,黎嘉洲手忙腳亂想讓她看自己,“我送你回去吧,你就當我喝醉酒腦抽,當我沒說過剛剛那些話好不好,”黎嘉洲倉皇道,“不要說什麼不要再見,我們回去,明天一覺醒來今晚什麼都沒發生,我們還是相親相愛的習友……”

“繼續自欺欺人是沒有意義的。”陶思眠截了黎嘉洲的話。

黎嘉洲滯住。

陶思眠終於仰麵:“坦蕩一點說,你很優秀很有魅力,而我十九歲,多巴胺分泌旺盛,你讓我沒控製好分寸,”她看著黎嘉洲,“再坦蕩一點,裴欣怡和許意菱總在我耳邊說你如何大佬,如何不近女色,而你和我親近,我是你的獨一無二,我虛榮我享受我炫耀。”

黎嘉洲宛如溺水的人抓到救命稻草,他高興道:“那你可以繼續虛榮繼續享受,你開心的話我不介意,你想怎麼炫耀都可以——”

陶思眠:“你是真聽不懂還是裝不明白。”

黎嘉洲很急很怕地解釋:“我有聽懂,我有明白,你不喜歡我沒關係,我喜歡你,如果我和你在一起可以讓你虛榮享受那我也很——”

“黎嘉洲你犯賤嗎,”陶思眠很輕又很不敢相信,“不是虛榮享受的問題,是你一廂情願,我甚至都沒動心。”

陶思眠反問,“你難道沒有聽過一個詞叫玩弄?我不婚不戀獨身主義,我撩你關心你靠近你是事實,另一個事實是,從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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