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四十四口(2 / 2)

狗鄰居:要不要一起吃?或者晚上也行,晚上傅闊林說要給我開團體操慶功宴,他買單。

狗鄰居:我給你說,師母這個月多給了他兩百塊零花錢,他巨開心,每天都在研究室秀哎呀要怎麼花這兩百塊,哎呀他好像沒什麼用錢的地方,到時你就找最貴的菜點,越貴越好,當然要點你喜歡的,他好麵子,舍不得說你,您如果他要真說你,我就組織程果他們懟他。

怎麼吃個飯還有了起-義的感覺,陶思眠揚揚嘴角,沒來得及回複,消息接著進來。

狗鄰居:我下午要跑五千米,你要來給我加油嗎?

狗鄰居:這是我從小到大第一次參加運動會,也是第一次跑五千……有點緊張。

你還知道緊張啊。

陶思眠又笑了笑,手放在桌下回消息:我要在行政樓開會,如果趕得及就回來……看你。

狗鄰居:你開你開,趕不及我也給你拿第一。

陶思眠:你哪兒來的自信。

狗鄰居:倒數第一也是第一。

陶思眠:加油。

她發了兩個字,可黎嘉洲仿佛隔著屏幕看到了她滿心歡喜地期待但出於在工作儘數壓抑下來,化為一句“加油”。

黎嘉洲一顆心登時浸在煮開的糖水裡般,甜得滋滋滋。

行政樓內,狗鄰居最末回了個表情,陶思眠退到主界麵看到“親親”兩個字,鬼使神差地摸了摸自己的臉。

他應該親不到……

————

五千米在三點鐘開始,陶思眠在行政樓忙完出來,已經兩點五十五。

她在樓前掃了個自行車匆匆蹬到田徑場,倏然反應過來,自己跑這麼急做什麼。

她收回邁進去一半的腳,回到田徑場入口的小賣部買了兩瓶水,這才氣喘籲籲重新進去。

黎嘉洲日常在研究室,上課也基本在小教室。

他不露麵的時候,八卦號上關於他的帖子沒有許意菱和前男友多,但他露了麵,八卦論壇飄紅刷屏如腥風血雨,田徑場看台沒什麼人,但場地上是裡三層外三層。

陶思眠被滯留在田徑場入口。

她能通過前麵同學肩膀和手臂的縫隙看到黎嘉洲在操場斜對角的起點處左顧右盼,但沒辦法擠過去。陶思眠想了想,握著手裡的水,隨便去看台找了個位置坐下。

黎嘉洲沒看到陶思眠,有輕微的失落,但想想,如果她不在,待會兒直接給她驚喜不更好嗎?

裁判安排選手戴好號碼牌,遠遠近近的八卦聲鬨麻麻的。

“你說黎大佬為什麼要跑五千,四百米一圈,五千就是十二圈半,聽著就嚇人,我們專業的同學都沒人願意去。”

“是,而且容易跑出事,摔啊,虛脫啊,暈倒啊……”

“有體育特長生在,估計黎嘉洲得墊底。”

“體育特長生沒報這個項目,都是普通學生,名次說不準的。”

“……”

選手們在起跑線上排開,內圈和外圈的起跑距離明明一樣,但不少男生都想朝內圈擠,黎嘉洲本來站在偏裡麵的位置,一路謙讓,謙讓到了最外麵。

裁判哨聲響起,全場安靜。

“嘭的槍響,有人一馬當先衝出去,其他人緊隨其後,經過小半圈的角逐排序,選手基本在最內一圈拉成一字排開,其他同學跑過自己的班級時,有帶名字的加油聲。

黎嘉洲跑過研究室那塊方陣時,程果直接站在桌上舉著擴音喇叭喊“黎嘉洲不要慫黎嘉洲衝衝衝”,尾音拉高又破掉,全場爆發出笑聲,伴著“男神加油”“大佬加油”“黎霸霸加油”的歡呼。

陶思眠也沒忍住笑出來,朝許意菱和程果的方向看一眼,許意菱也剛好看到陶思眠,她指指黎嘉洲,再指指陶思眠,用心交流。

陶思眠默契地猜到許意菱的意思,很自然地點了點頭,意識到自己在點頭,陶思眠又補救一樣搖了搖頭,但許意菱已經彆過了頭,操場上掌聲和呐喊形成一道白噪音,陶思眠望著場下那個沒來得及換衣服、又亮又閃的藍色身影,臉不自知地紅著,心跳噗通噗通。

前麵五圈,有人從第一落到了最後,也有人從最後追到了前麵,黎嘉洲不快不慢,保持著自己的速度以及中間位次。

第六圈的時候,有同學熬不住直接退場,黎嘉洲的速度幾不可見提了起來。

第七圈的時候,他排在第十六位。

第八圈的時候,他在第十二位。

第九圈的時候,他在第八位。

其他人都在減速,隻有他和一直處在前麵的第三位在加速。

第十圈的時候,之前的第三位變成第二位,黎嘉洲變成第三位,黎嘉洲身後的第四位隔黎嘉洲差了將近一百米。

第十一圈的時候,第二位變成第一位,黎嘉洲還是在第三位,但他身後的第四位和他差了半圈,兩百米。

第十二圈的時候,前麵三名的位置都在加速,但在逼近,第四名已經被甩了近三百米。

第一位的同學邁過十二圈線時,全場起立,加油聲鼎沸如騰,陶思眠也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第一位同學加快步頻,第二位同學也在加速,黎嘉洲也開始衝刺。

臨近終點,加油混亂又帶著聲嘶力竭,此起彼伏的另外兩個名字裹挾著逐漸弱下去的黎嘉洲。

而誰也沒想到,最後五十米,黎嘉洲轉彎直接換到第二根跑道,壓低重心,陶思眠在他前方不遠處的看台他甚至都沒看到地提速,提速,提速,腦子已經一片空白但沒有任何阻礙也不需要思考地連超兩人,衝破終點線。

全場安靜一瞬,下一秒,尖叫歡呼震耳欲聾,幾乎劃破遠天。

陶思眠心臟亦在黎嘉洲過線那一刻停了一秒,之後,重活。

雖然黎嘉洲有鍛煉身體的習慣,但後麵幾圈的持續加速讓他體能到了極限,他後背早就濕成一片,難受地彎腰撐住膝蓋。

陶思眠幾乎是在他停下的同時起身跑下去,“讓一讓”“讓一讓”,走得又快又急。

但長跑之後不能馬上停。

程果隔黎嘉洲很近,早就過來強行拉著黎嘉洲走,讓他走著緩一緩。

黎嘉洲和程果慢慢朝前走,陶思眠在後麵推著人群快步過去。

終點區拉個警戒線,陶思眠剛擠開人群看到黎嘉洲和程果的背影,黎嘉洲和程果正好走出警戒線,一群男生女生低呼出黎嘉洲的名字舉著水蜂擁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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