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二口(1 / 2)

裴欣怡活動範圍有限,內容無外乎班上誰和誰分手了,誰和誰又在一起了。

以及聶珊珊。

裴欣怡問陶思眠:“你還記得聶珊珊嗎,就那個學姐,和我關係還可以,舞蹈團的,之前找我借錢,”裴欣怡暗示,“孩子剛打完就和渣男複合了。”

陶思眠點頭:“記得啊,我采訪過她。”

裴欣怡:“那你還記得上次我給你說渣男媽媽罵聶珊珊不檢點,我媽讓我少和聶珊珊玩,批評我借錢給聶珊珊,當時我還奇怪,聶珊珊懷的明明是她兒子的孩子,渣男媽媽為什麼說聶珊珊是破鞋,這次終於破案了。”

陶思眠:“?”

“因為渣男給他媽媽說,”裴欣怡賣關子,“你猜說什麼?”

陶思眠揣摩:“聶珊珊懷的彆人的孩子?”

裴欣怡驚:“你怎麼知道!”

陶思眠很輕地笑了一下。

裴欣怡等不及,和她八卦:“就這次過年,渣男把聶珊珊帶回家,渣男他媽直接把聶珊珊帶去的東西扔了,說聶珊珊不知好歹,不要一而再再而三仗著他兒子好心就蹬鼻子上臉。”

校門口烤魚店,裴欣怡嘴都沒擦,泛著油光道:“然後鄰居聽他們對罵,聽出了門道,翻來覆去的事實是什麼呢?”

裴欣怡說:“事實是,渣男給他媽坦白,說聶珊珊綠了他,懷了彆人的小孩,聶珊珊找到自己讓自己陪著流掉小孩,渣男想著自己和聶珊珊在一起這麼多年還有感情於心不忍,就陪了,之後聶珊珊要補品、要首飾,渣男一直從他媽那裡拿錢。”

“然後渣男給聶珊珊說,她小產之後好吃好喝,他找朋友借了錢,聶珊珊又把自己獎學金給渣男讓他去還錢。”

“其實最後這些錢,全都被渣男拿去養一個大一的學妹,各種送禮,元旦禮物,在一起一周紀念,半個月紀念。”

“小學妹當然知道渣男和聶珊珊在一起,但渣男給小學妹說他和聶珊珊完全沒有感情了,如果不是礙於兩家人街坊鄰裡,他早就提分手了,加上聶珊珊一直要死要活纏著他,他這才遲遲沒分手,他還讓小學妹不用去糾纏聶珊珊,說聶珊珊心眼很多,怕小學妹被聶珊珊欺負,小學妹感動得不成樣子。”

裴欣怡說得直惡心:“過年渣男媽媽當著那麼多街坊麵罵聶珊珊,但渣男跪著認錯,一下下扇自己耳光,聶珊珊就原諒了。”

“直到開學,她和渣男在校門口的酒店住了幾天,中途有一天,聶珊珊一個室友提前回來,一個人住著怕,讓聶珊珊回寢室陪她住,聶珊珊答應了,她回寢室之後,另外有個室友提前到了,聶珊珊回酒店,撞破渣男和小學妹摟在床上咬耳朵。”

裴欣怡激動道:“聶珊珊當時都快崩潰了,抱起兩個人的衣服就扔到了樓下,渣男又跪著拖聶珊珊的腿,聶珊珊還是走了,應該是徹底撕破了。”

“我看聶珊珊挺難受的,就想請她吃個飯,或者喝杯奶茶,但我媽堅決不讓,”裴欣怡苦惱,“我媽說聶珊珊私生活挺亂的,鄰居們都在背後說她,她警告我不要跟聶珊珊走太近。”

裴欣怡想到自己之前勸聶珊珊分手,聶珊珊還是複合了,當然她也怕麻煩,請客的念頭就打消了。

但裴欣怡想不通:“渣男為什麼不敢承認小孩是自己的,既然舍不得聶珊珊要求原諒,當時為什麼要劈腿。”

陶思眠又笑了一下:“膽子小啊。”

見裴欣怡蹙了下眉頭,陶思眠解釋道:“不敢承認小孩是自己的,是害怕承擔責任,管不住自己劈腿了還強行挽留不敢分手,是害怕承擔道義。”

陶思眠道:“這種人是唯利是圖但又什麼沒魄力,聶珊珊愛他他覺得自己是宇宙之王,聶珊珊一旦絕情,你看他絕對又追在聶珊珊屁股後麵哧溜哧溜舔狗第一名。”

她想到之前在烤魚鋪看到周識理和聶珊珊曖昧,但沒說。

裴欣怡愣愣地望著陶思眠嘴角輕蔑的弧度,半晌才道:“你覺得……你和黎大佬的戀愛談得有意思嗎?”

陶思眠遞過去疑問的眼神。

“就你們這樣把什麼都看清楚了,談戀愛難道不是,”裴欣怡想了想,“一個問要不要牽手,另一個分析是出於碰到熟人還是多巴胺突然旺盛分泌,一個問要不要約會,另一個分析對方的動機並表示不要進行這樣無用的曖昧行為,然後接吻的話,”裴欣怡腦補,“就碰一下快速分開。”

末了,裴欣怡總結:“感覺你們就是兩台沒有感情的戀愛機器。”

“對呀,”陶思眠狀若輕巧道,“我們都覺得戀愛要舒服大過喜歡,喜歡伴隨著占有欲、猜忌、敏感、多疑,可能對方在路上多看異性兩眼回去都能吵半天,但舒服不一樣。”

陶思眠說:“舒服的要義是合作,怎麼對甲方就怎麼對對方,他看彆的異性看久了,你關心他眼睛酸不酸,對方徹夜不回消息你覺得他一定是在通宵加班,送上美味的早點,對方玩手機不太愛理你,你也坐在他旁邊玩手機,到點了問一句要不要一起吃飯。”

裴欣怡:“你們就差約法三章擬個合同了?”

陶思眠想著黎嘉洲死皮賴臉到自己家借住那陣,點點頭:“好像有。”

裴欣怡猶疑:“太生硬了吧?”

陶思眠想起自己無數次落荒而逃,毫不臉紅:“你知道我自我防禦意識很強,他也很強,兩個人都這樣,還能怎麼辦?”

裴欣怡歎了口氣。

她聽過陶思眠和黎嘉洲恩愛的傳聞,也聽過兩人在網吧門口大吵的八卦,但始終沒仔細問過當事人,也沒見朋友圈有什麼動靜,如今聽到陶思眠這波瀾不驚的語氣,她想起那些年陶思眠借給自己抄過的作業,嘴上拒絕但默默給自己帶過來的晚飯……

裴欣怡思前想後半天,在企鵝一個大群裡找到黎嘉洲,刪刪減減給他發了一大段信息。

裴欣怡和陶思眠中午見的麵。

晚上,陶思眠回翡翠園,在樓下買了一大袋饅頭,剛進門,黎嘉洲就拎過了她手裡的東西,卻沒讓路,陶思眠撞在他懷裡,還挺高興:“我回來路過,聞著特彆香,就買了點,感覺一口咬下去滿嘴鬆軟熱香。”

“你喜歡吃我就學著做。”黎嘉洲想占陶思眠便宜,陶思眠換鞋左躲右閃,黎嘉洲沒占到,氣急拿下巴直蹭小姑娘發頂。

陶思眠麵不改色:“我三天沒洗頭。”

黎嘉洲勢均力敵:“我五天沒洗臉。”

陶思眠:“我一周沒洗頭。”

黎嘉洲:“我一個月沒洗臉。”

陶思眠瞟黎嘉洲一眼:“我一年沒洗頭。”

黎嘉洲思忖片刻:“從我記事開始……”

“噗,”陶思眠繃不住笑了,她推著黎嘉洲朝裡走,“飯做好了嗎?”

“當然,”黎嘉洲自豪地挺直背,“我身為一個田螺男友這點自覺性都沒有?”

陶思眠走到餐桌邊,突然抬起手,一條乾淨的熱毛巾覆在她手上,黎嘉洲默契又仔細地給她擦著。

陶思眠擦完手剛坐下,黎嘉洲已經舀好了魚翅湯端到她麵前。

魚翅湯濃鬱味美,鮮香滿口。

陶思眠剛喝完放下碗,一張紙巾已經落在了她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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