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隻有你)(2 / 2)

俞桉打定了主意,便直接回了鳥語峰,剛到家就看到宋瑾拿個小鋤頭往外走,她沒忍住笑了。

宋瑾體弱,拿不動太沉的物件,這個小鋤頭還是她特意用靈鐵所製,好用、還輕快,就是小了點。宋瑾雖然消瘦,可身高卻在那兒,每次拿著這個小鋤頭,都像大孩童過家家。

宋瑾抬頭時,正好看到她唇角的笑意,頓了頓後開口:“師尊。”

“去花田嗎?”俞桉好奇。

宋瑾點了點頭:“嗯。”

“那走吧,我陪你去。”俞桉說著,就要接過他的鋤頭。

宋瑾輕易避開了她的手,俞桉頓時撲了個空,臉上的笑意淡了下來。

“我自己去就好,師尊還是在家多多歇息吧。”宋瑾緩聲道,說完就自己拿著鋤頭走了。

在他快踏出院門時,俞桉突然歎了聲氣:“我都要死了,你就不能對我好點?”

宋瑾一僵,皺著眉頭轉身:“什麼意思?”

“競選宗主的事你應該也知道吧,我前些日子鼓搗兩位金丹修為的峰主報了名,本來以為自己全身而退了,誰知道周茵茵竟然偷偷把我名字也給報了,現下是初選,半個月後便是決賽,我可不就要被打死了麼。”俞桉步伐輕鬆地走到他麵前。

宋瑾起初還皺著眉頭,聽她說完後一陣無言:“師尊,你現下是真正的金丹修為,周茵茵打不過你。”

“那可不一定。”俞桉一本正經。

宋瑾沉默一瞬:“我過兩日給師尊撕塊白布,師尊到時候記得帶上。”

“……還沒開始呢,你就惦記讓我投降的事了啊?”俞桉失笑。

宋瑾淡淡看她一眼:“不是師尊自己說的,怕被打死嗎?”

“我那是在騙你。”俞桉非常坦然。

宋瑾無言一瞬,抿著唇往外走去。

俞桉笑著跟過去:“還生我氣呢阿瑾?師尊那日避開你真的不是因為討厭你,隻是下意識的一個反應,你若是個女子,我定然不會如此。”

“阿瑾不是女子。”宋瑾垂著眼眸往前走。

“你要是女子就好了,師尊也不至於這麼煩惱。”俞桉隨口說了一句,說完便意識到糟了,果然一抬頭,就看到宋瑾眼尾泛起點點的紅。

“阿瑾已經儘可能避開師尊,不讓師尊煩惱了。”宋瑾認真說道。

俞桉抿了抿唇,半晌歎了聲氣,在路邊的石頭上坐下了:“來,我們聊聊。”

宋瑾站在原地不動:“該聊的不是已經聊過了?”

“你打算一輩子都與我這般生分?”俞桉撩起眼皮看他。

這句話像戳中了宋瑾的軟肋,他瞬間不說話了。

“過來。”俞桉加重語氣。

宋瑾沉默一瞬,還是乖順地走到了她麵前,看到她拍了拍對麵的石頭後,又一言不發的坐了下去。

“我不想跟你生分,也不願你對我有多餘的心思,就像以前那樣做純師徒,不好嗎?”俞桉耐心的問。

宋瑾看她一眼:“動情一事,我無法控製。”

俞桉嘴角抽了抽:“那我們便隻能這樣了?”

宋瑾頓了一下,突然認真的看向她:“師尊確定無法喜歡阿瑾?”

俞桉沒有說話,但表情已經暴露了一切。

宋瑾苦澀一笑:“阿瑾知道了。”

俞桉急忙安慰:“你、你不必難過,將來你還會遇到彆的好姑娘的……”

“我不要彆人,”宋瑾和她對視,看到她眼底的為難後笑了笑,“但也不會強求師尊,阿瑾隻求師尊不要討厭我。”

“我當然不會討厭你!”俞桉趕緊保證。

宋瑾眼底的笑意更深:“那就好。”

“所以……我們以後該如何相處?”俞桉是真的不知道,她不理他的時候,這小孩就像個遊魂,那狀態根本就叫人不放心,可若是太理他,又怕他情愫不斷徒增痛苦。

太難了,把握好這個度真的太難了。

宋瑾看著她愁眉苦臉的模樣,想了想道:“不如這樣,我們日後還像以前一樣相處,師尊不要排斥阿瑾,阿瑾也尊重師尊,不再提對師尊的情愫,相信時間久了,阿瑾便不喜歡師尊了。”

“……真的可以嗎?”俞桉不太相信。

宋瑾眼神深了些,麵上一片鎮定:“可以的,阿瑾對師尊,本來就隻有三分情愫,剩下七分全是師徒之情。”

一聽他對自己的大部分感情都是師徒情,俞桉瞬間放心了:“那這麼說的話,隻要你稍加努力,要不了多久就能全都是師徒情了?”

宋瑾聞言喉結動了動,許多話都到了嘴邊,卻因為她那雙滿含期待的眼神沒有說出來,半晌才緩緩點頭:“是的。”

“那你不早說,早知如此我就不那麼擔心了。”俞桉笑了起來,慶幸自己今日找他深入聊了,才沒有繼續僵持下去。

宋瑾看著她燦爛的笑,唇角也噙了笑意:“但師尊要答應我一件事。”

“你說。”

“在阿瑾徹底不喜歡師尊之前,師尊不要找彆人。”宋瑾認真道,“不論是誰,都不要找,我們就像以前一樣相處,沒有外人,可以嗎?”

俞桉失笑:“自然可以,我先前一百多年都是這樣過來的。”

“也不準再收彆的徒弟,”宋瑾斜了她一眼,“隻準有我一個,以前有過的也不準再聯係,既然這十七年裡都沒見過那人,就說明他默認離開師門了。”

什麼那人……俞桉在宋瑾的視線下莫名心虛,總覺得他好像知道了什麼。

她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的保證:“放心吧,師尊也不喜歡改變,我們日後就還像以前一樣生活,沒有外人,沒有彆人。”

宋瑾這才笑了:“嗯,有共生花在,阿瑾也可以長長久久的活著,等到師尊仙逝前,將共生花田一把火燒了,阿瑾就能隨師尊去了。”

也算在一起一生一世,白頭偕老,即便沒有夫妻之名,也算做了夫妻。

俞桉不喜歡他聊生死,聞言摸了摸他的頭:“不要想這些亂七八糟的,師尊陪你去鋤草。”

“嗯。”

兩個人在山道旁邊的石頭上坐了半天,便又一起往後山去了。

眼看著開春了,鳥語峰上又熱鬨起來,時不時就有一隻鬆鼠從麵前竄過去,鳥鳴聲更是不絕於耳。

俞桉陪著宋瑾安靜地走了片刻,便直接拖起他閃身到了花田,看著還是無精打采共生花,她的眉頭微微皺起。

“不會是生了什麼蟲病吧?”她有點疑惑。

宋瑾看了眼花田:“沒有的,隻是精神不佳,等下幾場雨就好了。”

俞桉點了點頭,一抬頭就對上了他溫潤的視線,她心頭一動,這些日子想不通的問題乾脆問了出來:“宗主的死跟你有關吧?”

宋瑾頓了一下:“這是何意?”

俞桉抿了抿唇:“阿瑾,跟我說實話。”

宋瑾定定地與她對視,片刻之後彆開了臉:“我不知道師尊在說什麼。”

“還給我裝,宗主下葬前我去查過,他的腹中全是共生花枝,明顯是因共生花而死。就當是在我逃走後,他在跟花田的纏鬥中死了,可那樣一來,屍體該在花田裡,或者乾脆被吞噬得渣都不剩,然而他卻衣冠整齊的出現在閉關的地方,這說明什麼?”

宋瑾垂著眼眸,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俞桉深吸一口氣:“說明有人在他死後搬動了他,將他送回了閉關處,而鳥語峰那日沒有彆人,隻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