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見麵)(1 / 2)

宋瑾自儘過一次後, 俞桉隻得暫時放棄尋找宋玨,留在秘境盯著宋瑾,以防他再次做傻事, 隻偶爾趁他睡著時出去打探宋玨的消息, 然而每次都空手而歸。

又是一個夜晚,宋瑾於夢中驚醒, 一睜開眼睛,正看到俞桉在幫他掖被子。

俞桉沒想到他會突然醒來, 看到他眼底一閃而過的驚慌時, 頓時了然:“做噩夢了?”

“……嗯。”宋瑾蹙著眉頭坐起來。

俞桉笑了一聲, 索性拉了把椅子過來:“夢見什麼了?”

“夢見……”宋瑾想到夢裡的場景, 不由得笑了一聲,“太荒唐了, 不提也罷。”

“說說嘛,夢見什麼了?”俞桉是真好奇。

宋瑾又看她一眼,靜了靜後好笑道:“夢見自己很疼,一直叫師尊的名字, 結果好不容易將師尊叫過來了,師尊卻拿劈魂刀朝我砍了過來。”

俞桉瞬間僵住。

“簡直是太荒唐了,師尊怎麼可能這麼對我。”宋瑾覺得自己近來真是過於緊張了, 否則也不至於做這種夢。

“是啊, 師尊怎會如此對你。”俞桉僵硬地點了點頭,麵上儘可能裝得雲淡風輕, 其實內心卻如山海狂嘯。

劈開的魂魄明明沒有前身的記憶, 他為什麼會夢見這些?因為宋玨的心頭血嗎?

雖然知道荒唐, 可方才在夢中那一瞬的詫異,似乎還有餘韻。宋瑾捏了捏鼻梁, 正要說些什麼時,突然注意到俞桉略顯微妙的臉色。

他頓了一下,有些遲疑的開口:“師尊,你怎麼了?”

“哦……我有點不舒服,”俞桉輕咳一聲,“大約是今日練功累著了。”

宋瑾雖然覺得她在敷衍自己,但聽到她說不舒服,還是蹙起了眉頭:“那師尊快去歇著吧,明日就不要練功了。”

“嗯,好,”俞桉笑笑,當著他的麵往外走,走到一半時突然回頭,“你日後若再做這樣的噩夢,記得要告訴我。”

宋瑾微微一怔:“為什麼?”

“……秘境古怪的東西太多,我怕你做噩夢是因為碰了什麼不該碰的東西,所以不太確定你這次是偶然還是彆的,得多了解才行。”俞桉含笑看著他。

宋瑾定定地與她對視,片刻之後點了點頭:“好,我知道了。”

聽到他答應,俞桉才轉身離開,從外麵關門時,宋瑾對她笑了笑,等門徹底關上後,臉上的笑意才逐漸消失。

師尊在撒謊,看來這個噩夢,並不像他以為的那樣簡單。

這一晚之後,俞桉便立刻去了舞神宗一趟,從外祖母那裡得知,宋瑾會做這樣的夢,一來是因為體內有了宋玨的心頭血,二來是因為被劈成兩半的魂魄遲遲沒有融合,已經開始消散了。

“不可能,他們倆如今一個身子康健,一個修為高強,明明都是鼎盛時期,怎麼會消散?”俞桉不太相信。

外祖母看了她一眼:“魂魄隻要沒有徹底消散,便對身子沒有任何影響,而一旦散得乾淨,即便已得升大道,也是死路一條,且再無輪回的可能。”

俞桉眉頭緊皺,還是不願意相信:“那如今想阻止魂魄消散,隻有將他們儘快融合這一條路走?”

“是。”

“沒有彆的辦法嗎?”俞桉不死心。

外祖母不耐煩地冷笑一聲:“你當初既能使出這種分魂秘術,又如何會不知曉隻有融合這一條路可走?”

俞桉啞了一瞬,半晌才訥訥開口:“我、我也不知自己為何會用分魂秘術。”

她一直覺得自己是湊巧,當時看到宋瑾玨走火入魔的一瞬間,她便條件反射地舉起了劈魂刀,之後塑骨肉、引魂魄,更是一氣嗬成,仿佛早已經做過很多次一樣。

現下被外祖母一問,她才突然疑惑,自己到底為何會知道這些?

外祖母看到她出神的樣子,心氣就有些不順:“跟你那個糊塗爹一模一樣!總之你就記著,會出現以往的記憶,便說明魂魄開始消散了,多則十年少則五年,若是沒有引回原身,任他是天王老子,也注定一個‘死’字。”

從舞神宗出來時,外頭突然下起了大雨,俞桉失魂落魄地走出來,一直到回到秘境,才想起要用避水訣,然而全身上下已經濕透了。

她輕歎一聲,決心儘快找到宋玨。

然而說得容易,做起來卻十分困難,阿瑾的精神不太穩定,她隻能趁他睡著的時候出去找人,在他醒來之前又趕緊回來,每次找的都不夠徹底。而宋玨自從離開深淵後,便徹底銷聲匿跡,若非阿瑾還好好的,她真以為宋玨已經死了。

他費儘千辛萬苦從深淵出來,無非是為了報複她,亦或是牽怒她所生活過的地方,可為什麼這麼久以來卻毫無動靜?他到底在等什麼,在想什麼呢?

每當夜深人靜,俞桉就會反複地想這些問題,這一想就是三年,三年裡修仙界都風平浪靜,仿佛宋玨從未出現過一般。

這三年裡,宋瑾又長高了些,肩膀也變寬了,不論是氣質還是模樣,都更像一個成人了,反倒是俞桉,還是十**歲的模樣,看起來比他小了幾歲。

“我這張臉啊,可能這輩子都這樣了。”俞桉看著水桶略顯稚嫩的倒影,心裡十分鬱悶。

正在備飯的宋瑾笑笑:“師尊的臉很好。”

俞桉想說不好,但一想到他如今的模樣,沉默一瞬後轉移了話題:“你近來可有再做噩夢?”

這三年他斷斷續續的,做過三五次關於前身的夢,每次夢見的都是她分魂那段,雖然夢見的頻率不高,但俞桉還是經常的問一句。

宋瑾聽到她的問題,垂下眼眸盛了一碗粥:“沒有。”

“那就好,”俞桉鬆一口氣,“若是夢見了什麼奇怪的事,即便不是噩夢,可一定要同我說。”

其實她有考慮過將分魂的事告訴他,但每次看到他手腕上那道疤,都沒有勇氣提起。

隻是沒了容貌,他便動輒尋死,若是知曉自己從出生起,便注定要成為另一個人,也不知道會有多崩潰,再說他修煉天賦平平,怕是這輩子都不能靠自己的力量融合宋玨,即便將此事告知他,也不過是徒增煩惱罷了。

想起這些,俞桉覺得十分鬱悶,明明是同一個人的魂魄,宋玨是修煉的天才,宋瑾卻資質平平,一如當初的宋瑾玨,雖然學東西挺快,可不知為何,總是用不出來,即便用出來了,功力也比尋常修仙者要差,三年了才勉強練氣。

簡直就差將‘沒有修煉天賦’六個字刻在腦門上了。

宋瑾看到她又皺起眉頭,想起自己近來總是夢到一個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沉默許久後開口:“嗯,若是夢到什麼了,阿瑾定會告知師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