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原本以為太宰是又要鬨出什麼幺蛾子的國木田皺著眉頭看過去,結果在看清那個身影時,愣了下。
是那個把太宰從河裡撈出來的女生啊。
說起來——
國木田合上自己的筆記本,推了推眼鏡。
“今天是第二次遇到這位小姐了吧?”他嘀咕著,而江戶川亂步的聲音蓋過了他的這句話。
“什麼啊,原來引起你注意的人就是她嗎?”
“是呢,”明明心中有許多想法,可太宰臉上的笑卻依舊和往常一樣,“亂步先生有看出什麼不對的地方嗎?”
“啊,當然,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可以難倒名偵探,”江戶川亂步眯了眯眼,微抬起下顎,自然而然地流露出屬於名偵探的傲氣,“她的來曆有些不太尋常。”
太宰做出洗耳恭聽的模樣。
這幅姿態自然得到了江戶川亂步的滿意,以至於他有耐心多說那麼幾句話。
“每個人從誕生到這個世界開始,便會在身上遺留下來他所生活的痕跡,這種痕跡是有跡可循的,是流暢的。可是她身上所遺留下來的痕跡,卻有明顯的斷裂感。這種斷裂感並非是簡單的從一個地方到達另一個地方,而是更不可逆轉的,更深刻的。
“這是她與常人不同的地方。
“不過——”
江戶川亂步聲音頓了頓,毫不猶豫地下了結論。
“也僅僅如此罷了。”
“她本身不過就是個普通人而已,普通到甚至讓人無法興起探究她來曆的欲望。”
說到最後,江戶川亂步的聲音都變得漫不經心起來。
太宰眼中閃過若有所思。
江戶川亂步這番話算是應證了太宰的想法。
那位夏目小姐是個很容易看透的人。
無論是性格,還是她的心思,在太宰的眼中,基本屬於一眼就能望到底的存在。
所以最開始的時候,太宰也認為這就是一個普通人。
這個觀念發生改變是在國木田出現的時候。
準確地說,是在國木田喊出他的姓氏的時候,太宰捕捉到了夏目伊織眼中閃過的驚訝,看起來就好像是聽說過這個姓氏。
但她對太宰本人卻又表現出了陌生。
對姓氏熟悉,卻不認識太宰。
這種情況立刻就引起了太宰的注意力。
於是夏目伊織在離去的時候並不知道自己身上多了一件不屬於她的東西——
來自太宰治的竊聽器。
那邊的夏目伊織回到網咖,毫無所覺地做著自己的事情,而另一頭的太宰正躺在沙發上,戴著耳機輕聲哼著不成調的曲子。
在偵探社其他人看來他是在聽音樂,實際上他是在聽耳機裡傳來的竊聽器那邊的聲音。
結果當然是沒有聽出什麼不對勁的內容來。
根據竊聽器裡傳來的聲音,閉著眼睛的太宰輕而易舉地就能夠在腦海裡猜測並描繪出大概的場景。
而夏目伊織所有的行為都很正常,普通到就算是太宰這樣的人都找不到值得懷疑的地方。
——結果第二天他再次和夏目伊織相遇了。
偏偏通過對方身上依舊帶著的竊聽器,太宰很清楚她是真的湊巧才遇到了他們。
假如太宰還是當初沒有叛逃的那個他,就算夏目伊織沒有任何異常,他也會毫不猶豫地將對方帶到審訊室裡。